他复又睁眼,只见一抹黑影忽然飞入火光中,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像是一颗……
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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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公公大悲:“殿下!”
陆延握住他苍老的手:“鹤公公,我得你多年照顾,说是亲人也不差什么,如今还有一件事要托付于你……”
帝君驾崩后,皇城就进入了戒严状态
,宫观寺庙需敲钟三万下,以纪国丧。在悠远浑厚的丧钟声里,各人纷散逃命,然而国破比想象中来得要快。
丧钟声未散尽,数万铁骑便踏入了仙灵国土。
陆延遣散了风陵王府的所有人,照旧一身素服跪于先帝灵位前,他的右手边静静搁着一把剑,也不知是杀敌用,还是杀己用。
陆延知道,仙灵已经城破,哪怕房门紧闭,也依旧不难想象出外面杀声震天的场景,幸而他已经安排佘公公带着商君年离去,想来不会重复前世下场。
率先攻入仙灵者为王,谁如果夺占中原,谁就是十一洲下一任的主人。
巫云、东郦、天水上一刻还是盟友,下一刻就变成了敌人,为了争夺那张宝座打得头破血流,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恨之入骨的敌人。
“仙灵国破,新君当立!谁若能活捉风陵王陆延,赏侯爵,酬万金!”
叛军入城之后,一部分朝着皇宫杀去,另外一部分却直奔风陵王府而来,嘴里高喊口号,已经杀红了眼!
原本豪奢的府邸因为他们的烧杀抢掠变得面目全非,但就是不见陆延踪迹。为首的将领带人搜到了一处偏僻的佛堂外,只见庭院幽静,台阶下方落满积雪,正中间的小路上有一排鲜明的脚印。
“风陵王陆延一定藏身在此!”
将领直接拔出长剑,朝着里面步步紧逼,然而就在这时,一抹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回廊尽处——
那人是名年轻男子,右手握着一柄乌金剑,明明脸色苍白,满身病骨,却犹如一柄出鞘的宝剑难掩锋芒,他踏着风雪而来,剑柄尾端坠着的血红穗子随步伐轻轻晃动,最后终于定住。
将领眯了眯眼,莫名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是何人?!”
“哗——”
商君年缓缓抽出长剑,剑身沁凉如水,寒光湛湛,清楚映出了他漆黑锋利的眼眸,他声音淡漠,不带丝毫情绪:
“不必多问,你们想取他的命,只管来杀便是。”
将领恍然冷笑:“原来是余孽同伙,你自寻死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给我杀!”
后方的士兵瞬间蜂拥而上,想要取他性命,然而商君年身形一闪,利落冲入战圈,手中剑光挥舞,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商君年面色冷峻,已然忘却了身上的伤势,他快速挥剑杀敌,滚烫的鲜血喷溅在脸上成了风雪天中唯一的温度,箭矢刺入体内都感受不到疼痛,尸体一具接一具倒下,很快布满了庭院。
将领声音惊慌,没想到这人杀得如此疯魔:“放箭!快放箭!”
剩余的士兵张弓搭箭,对准院中那抹负隅顽抗的身影,黑色的箭矢密密麻麻裹挟着劲风射去,堪称万剑穿心也不为过。
“砰——!”
就在这时,紧闭房门忽然冲出一抹白色身影,那人挡在商君年面前,奋力挥剑斩断袭来的流箭,一边抵挡一边后退,拉着商君年撤入了佛堂,紧闭的雕花门立即被射成了筛子
。
“我不是让你回家吗?!为什么回来?!”
陆延攥住商君年的肩膀低吼出声,原本平静的表象不复存在,他眼眶猩红湿润,看见对方身上贯穿的箭羽,慌得手都在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商君年脸色灰败地吐了口血,刚才支撑着他的一口气终于泄了,如今连剑都握不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无声动了动唇,喉结滚动,字眼虚弱模糊:“我……”
陆延额头青筋暴起,忍着泪水靠近他唇边,却听商君年道:“我没有家了……”
陆延闭了闭眼,滚烫的泪水直直掉落,砸在商君年脸上:“为何救我?”
商君年闻言目光涣散了一瞬,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答案,许久才问道:“陆延……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说:“我原本是恨你的……”
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生啖血肉也不解恨。
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关十天就会疯,商君年在里面待了整整五年,每日每刻都盼着有人能救他出去,偏偏是他最恨的人将他拉出了地狱。
“我原是想走的……却发现无处可去……就又回来了……”
“仙灵这个地方困了我半生……没想到死了也没能离开……咳咳咳……”
商君年嘴里的鲜血越涌越多,最后连话都说不清了,他死死攥住陆延的衣领,似乎想问一问那个答案,但视线却逐渐模糊灰暗,那双锐利漂亮的狐狸眼也渐渐黯淡了下去。
“呼——”
两扇雕花木门在流箭的攻击下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寒冷的风雪顺着缝隙灌入,佛堂落雪纷纷。神像在高处俯瞰一地狼藉,目光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