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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年顿了顿,到底没有把那句话说全,他只是在黑暗中搂住陆延的脖颈,贴近对方脸颊,落下一个又一个缓慢且撕咬的吻,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殿下撒谎……”
陆延下意识搂住他的腰身:“本王骗你什么了?”
商君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嗓子沙哑,一字一句危险道:“殿下说真心待我,既是真心,又怎么可能舍得送我回巫云?”
陆延心想果然多说多错,虚心请教:“那本王该如何?”
商君年盯着他,瞳仁似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偏又因为情/欲的点缀而万分昳丽,听不出情绪的问道:“殿下觉得呢?”
陆延秒懂。
反客为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刹那间桌上的笔架书册,十二洲图全部被扫到了地上,只留下两个吻得舍生忘死的人。商君年躺在冰凉的紫檀桌上,任由陆延将自己吻遍,他睫毛轻颤,指尖顺着对方名贵的衣袍下移,磕磕绊绊解开了腰带,然后……
然后商君年从陆延的左边袖子摸出了一封皱巴巴的信,从右边袖子摸出了一条带着体温的血玉坠,他看着这两样东西,眉梢微挑:
“这是什么?”
“……”
空气一片死寂。
陆延干巴巴道:“我想我母妃了,写封信以表思念,打算明天就给她烧下去。”!
“大美人?”
商君年闻言淡淡挑眉,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品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怕殿下就算真的死于刺杀,也甘之如饴。”
陆延敏锐嗅到了些许酸味:“你吃醋了?”
商君年从来不和他打嘴仗,闻言唇边出现一抹弧度:“吃醋?我吃醋不要紧,只是谁若让我吃了醋,我必然要那人喝□□。”
他意味不明问道:“殿下想喝□□吗?”
陆延还是那么不正经:“你端过来本王就喝。”
他语罢话锋一转:“其实若不是父皇要本王去套剑招,本王是万万不会将他们三个接入府中的,再则你与那玉嶂太子交情匪浅,此举倒也方便你们见面,不好吗?”
商君年听他提起赵玉嶂,微不可察顿了顿:你一定要套他们的剑招吗???[”
套剑招,说的好听是套剑招,说的难听便是偷学百家之技,传出去为人所不齿,商君年自然是不想陆延去做的。
陆延闻言陡然安静了下来,他站在书桌边缘,随手捻了支湖笔在十二洲图上描画:“这剑招可套,也可不套,总归父皇不会对我做什么,只是……”
商君年下意识问道:“只是什么?”
陆延笑了笑,让人觉得他不似表面那么简单:“你也说了,十二洲中,除了仙灵,便是天水,东郦,巫云,此三国乃父皇的心腹大患。”
“剑招若能套出,父皇握住了他们的弱点,自然可放心送质子归国,倘若套不出……”
笔端忽然落下一滴浓墨,溅于四周,模糊了那万里疆域,也模糊了归家路远。
陆延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
“倘若套不出,他们三人便是废棋,父皇要么亲自拷问,要么永囚仙灵。”
“三国安分一日,他们便活一日,三国倘若有了异动,只怕他们性命难保。”
商君年闻言指尖一紧,万万没想到仙灵帝君做事如此狠绝,无外乎当年能一统十二洲,此番心性旁人远不及也。
商君年皱眉:“那……”
他自然知道赵玉嶂根本不会什么神女剑法,届时岂不白受牵连。
陆延搁笔道:“你放心,无论剑招能不能套出,本王都会想办法护他们三人平安归国。”
商君年闻言一愣,这下是真的陷入了错愕,下意识看向陆延:“为什么?你不怕他们三人归国之后对仙灵造成威胁吗?”
陆延闻言又是一阵乐不可支,他将手中湖笔一丢,不偏不倚恰好落入笔筒,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格外明亮,比满屋珠玉还要夺目:
“仙灵万里河山,是祖宗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是从战场上夺下来的,何时沦落到需要靠三名无辜之人的性命来维系了。”
“倘若仙灵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便是大厦将倾,一木难扶,无论有没有他们,都改变不了结果,父皇年老昏庸,到底也钻了牛角尖。”
窗外柔和的月光透过菱花窗,陆延张扬的眉眼在夜色中忽然内敛而又温润,那双眼眸既盛得下清风明月,也盛得下世间疾苦,只让人想起君子端方,美其如玉:
“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行行无别语,只道早还乡。”
“他们既是质子,也是游子,赵玉嶂嘴上虽然不说,可本王知道他们想家了。太平盛世,百姓应当有家可归,倘若使人分崩离散,只能说明君主不贤,世道难安。”
“你放心,无论父皇如何决定,本王都会送他们平安归家。”
陆延说这番话时破天荒没有从前不正经的模
样,显得郑重而又认真,他语罢抬手将商君年肩头滑落的外衫拉好,低声道:“不止是那些质子,如果你想回巫云,本王亦会全力相助。”
上辈子的商君年被国所弃,为了守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