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太阳穴都突跳发疼。
“你乱跑什么!”
憋了一路的疑虑和担忧也在此刻爆发,男生的质问劈头盖脸砸下,如兽吼,在静夜的深山格外清晰。
吴虞稍稍吃惊地抬头看他。
“是我自己想摔的吗?”她问。
季时秋眼圈微红,喃声:“赶不上日出怎么办?”
吴虞闻言,也来了脾气。
她把手机丢到蓬松的草间,又横臂去指漫长的山道:“走,上去,别管我。”
她说着话,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或示弱。
季时秋深吸一口气,拾起手机,用衣摆擦了擦,复而蹲下身去,试图扶她肩膀:“能起来吗?”
吴虞不答话,也不看他。
季时秋将黑色手电咬在嘴里,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捞起。
吴虞挣扎着,被抱坐到刚才的石块上。
再垂眼,面前的男生已单膝跪地,借着手电光细细端详她受伤的位置。
那里被枝杈划出个口子,血流不止。
季时秋放下背包,抽一沓纸巾,用力压着:“疼么?”
吴虞面无波澜:“不疼。”
他重新开一瓶水,为她冲洗腿上的血迹。
男生神情专注,指腹有茧,粗砺但小心地搓揉着她腿肚,很快,酥麻感漫遍全身,几乎能盖住痛意。
吴虞痒得轻笑一声。
季时秋撩眼看她,有些莫名。
刮伤的创口有些深,他用用半包纸巾压了好久,血也没止住。季时秋左右看,又去包里翻找,末了抓两下头,上下打量吴虞,搁下空掉的矿泉水瓶。
他双手拉住她裙摆,撕啦一下,用力扯下边缘一道白色布条来。
吴虞一惊,但没吭声。
季时秋把它当绷带,仔细熟稔地捆绕包扎好,又握住她腿,在没有受伤的部位找点按压,询问疼或不疼。
吴虞均照实作答。
接着,他又以同样的方式去检查她另一条腿。
吴虞见他心无旁骛:“你在摸什么?”
男生吐出两个听起来颇为专业的名词:“体格检查,触诊。”
吴虞笑:“你是大夫啊?”
季时秋没出声。
刚要抬头再交代几句,他留意到自己蹭了血的衣袖,不由盯着上面猩红的斑痕怔神。
直至女人问:“你怎么不撕自己衣服?”
季时秋回过神来:“这不是我衣服。”
吴虞说:“我花十块钱给你买的,怎么就不是你衣服?”
季时秋不理会这话,把剩余的半包纸巾丢给她,浇干净手要起身。
女人未受伤的那只脚蹬上他膝盖,止住他站立。
因为刚才的检查,他脱掉了她的运动鞋。此时,她的脚,就隔着白色的棉袜,从他大腿内侧蹭过去,停留在他下腹,用脚趾挤压着。
季时秋胸腔缓慢起伏一下。
“消停点吧。”他拿开她为非作歹的脚,突地变得像个大人,语气沉稳,情绪沉稳。
随后勾起她鞋跟,给她穿上,又紧紧扎了个端正对称的蝴蝶结。
吴虞怔怔看着他。
季时秋临时决定背她上山。
中途,他们在半山腰的树下铺开毯子,休憩补充体力。
面积不大的薄毯刚好能盖两人,吴虞偎依在季时秋怀里,手搭着他胸口。
感受着下方的一起一伏,她突然觉得,山的心跳可能不止于风吹动树梢,山的体温可能也不只是太阳照射在蔓草上。
凌晨两点的闹铃将他们唤醒。季时秋背上吴虞,接着赶山路。
天色尚还昏黑,吴虞拿电筒照路,一手圈住他脖子:“累吧?”
季时秋轻嗯一声,没有否认。
山里早晚温差大,夜间尤为冷,多数时候都薄雾四笼,凉风穿林。但此刻负重而行,每一步需得使力,季时秋只觉周体不断升温,额角和后颈都渗出细密的汗。
是很累,但他不想计较了。
能有人陪自己追赶生命尽头的这趟天明,也算是他末日前的最后一晃流星。,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