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唯唯可是我们恒远的股东了,必须要碰杯庆祝一下!”韩老爷子受到启发,又看向楚弗唯,笑道,“致远把你当家里一份子,特意在大会上提出,要分给你1%的股份。”
“这样也好,年轻人压力不用太大,拿着股份分红,享受生活多好。”韩旻熊温声道,“要我说,致远和弗唯过两年就得要小孩,何必为一些小事劳心费神,让您早日抱重孙更要紧。”
“我跟珂妍商量了一下,贾斗途这些年在涎玉斋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又不是居功的人,现在涎玉斋到弗唯手里,肯定也会卖力的,不然就别调动了。”
话音刚落,楚弗唯和韩致远神色陡然变化,转瞬就领悟今日鸿门宴的意图。
韩旻熊恐怕是懊恼于股份和涎玉斋接连丢失,打算用另一种方式夺回权力,只要贾斗途能在涎玉斋扎根,那韩旻熊等人依旧在公司内具备影响力。
届时,楚弗唯就算带新人进场,也很难铲除旧团队势力。
韩老爷子思忖道:“斗途如今还待在涎玉斋,是么?”
“对,二十几年了。”
“确实挺久了。”
“他也跟我们保证了,一定好好辅佐新领导。”韩旻熊好言游说,“等过两年,弗唯怀孕了,顾不上公司,起码也有信得过的人。”
韩致远当即道:“二叔多虑了。”
韩旻熊故露难色:“致远是信不过自家人?”
“那倒不是,只是真让唯唯怀孕在家、不再工作,我以后就没脸见岳父岳母了。”韩致远苦笑,半真半假道,“这可跟结婚誓词不一样,恐怕要被何董找麻烦的。”
“哎呀,怀孕还要上班,那才是不知道疼人……”贾珂妍婉言帮腔,“再说组建家庭就是这样,总得有人做出牺牲,生活是要磨合的嘛,没准弗唯那时候想法也变了,对不对?”
“有道理,组建家庭就是要有人牺牲。”楚弗唯煞有介事地点头,“但我胆子比较小,还是别人壮烈吧。”
韩致远语气徐徐,态度却格外强硬:“唯唯有自己的想法,生或者不生,调动或者不调动,都由她来说了算,不管是家里的事,还是公司的事,我们都没有发言权。”
“致远,家里的事就罢了,但公司的事可不是这样。”韩旻熊蹙眉,厉声道,“品牌转让时就没打招呼,但涎玉斋有多少老员工,总不能真让他们寒心吧。”
“开公司可不是一言堂,好歹是百年的品牌,要听听底下人意见!”
韩老爷子一拍桌子,喝道:“行了,吵吵什么。”
全场安静下来。
韩老爷子叹息:“这件事容我想想,没法立马就敲定。”
*
饭后,餐厅的珍馐都被撤下,所有人转移到客厅,三三两两地喝茶。
楚弗唯和韩致远坐在沙发上,贾珂妍和韩暌挤在茶桌边,唯有韩老爷子和韩旻熊不知所踪。
“呦,还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了。”楚弗唯用叉子戳起一块水果,挤眉弄眼道,“刚刚的演技不错,连我都要感动了。”
她都要敬佩他的超常发挥,为了跟韩旻熊争权,完美出演男德丈夫,恨不得拍案而起,跟传统派长辈争个你死我活。
“你可长点心吧,如果不打掉贾斗途,拿到了涎玉斋,也只剩下空壳。”韩致远望向露台方向,冷声道,“我猜爷爷待会儿就要来找你做工作了。”
他对涎玉斋的盘根错节早有体会,恒源集团迟迟无人能完成内部改革,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名义上,楚弗唯已经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但韩旻熊特地在今日提起此事,恐怕就是要用韩老爷子来压人。
果不其然,韩旻熊从露台回到客厅,韩老爷子紧随其后,没人知道父子俩私下聊了什么。
韩老爷子的目光逡巡一圈,落在沙发边的小夫妻身上,招手道:“弗唯,来陪爷爷说说话。”
“来了。”
楚弗唯站起身来,韩致远则没有动。
露台跟客厅相连,经过精致的门栏,视野豁然开朗。
清新的空气涌入鼻尖,夹杂着清浅的花香,宽广的平台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花盆,还细致地搭起木架,让碧绿藤蔓往上爬。
韩老爷子瞧她兴致勃勃地摆弄草叶,和煦地笑道:“好长时间没来,是不是变样了?”
楚弗唯围着漂亮的盆景打转:“真好看。”
“人年纪大了,爱养花花草草,你喜欢就拿回去一盆。”
她倒也不客气,应道:“行,待会儿让韩致远装车里。”
“就喜欢你这干脆劲儿,不扫兴!”韩老爷子抚掌赞叹,“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来我们家里玩儿,玩儿到最后舍不得走,我开玩笑让你留下来,你跟我说什么来着。”
楚弗唯面露好奇:“说什么?”
她童年时确实常来别墅,但早就遗忘大部分事情,只记得跟韩致远在附近比赛过骑自行车。
韩老爷子笑呵呵道:“你跟我说,‘遗嘱只写我名,我就留在这里,主要我是独生子女’。”
“……还有这事儿?”
“我当时就觉得,你可太有意思了,没见过这么敢说话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