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鹊在自己的宿舍里做着海鲜焖饭, 调料都是她从交易市场中买来的,都不用她怎么操作,一锅香喷喷的海鲜焖饭就做好了。
住在许枝鹊隔壁的谢小梅一遍又一遍地吸着鼻子, 她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不然怎么会在这么远的北大荒闻到了家乡的食物味道?
谢小梅扯了一节草纸,擤了擤鼻子,因为实在是太过想念家乡的海鲜焖饭的味道了,一连串地把家里的爸妈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惦记上了, 思想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她往床上一瘫,把脸埋进枕头里就开始呜呜呜地哭。
谢小梅越哭越觉得上头, 她觉得那海鲜焖饭的味道离她越来越近了, 几乎要将她包围住……这种感觉太不真切了,就算思想情绪再上头,谢小梅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这肯定不是她幻闻了,而是真有人在炖海鲜!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开门出了卧室, 循着味儿就在站在了许枝鹊的门前。
谢小梅陷入二度恍惚之中,她记得许枝鹊说她是源城人啊,许枝鹊怎么会有海鲜吃?
可是从门缝里飘出来的味道不会骗人!
谢小梅无比得确定,海鲜味就是从许枝鹊住的宿舍里飘出来的。
犹豫了三秒钟,谢小梅感觉自己再犹豫下去就是对五脏庙的不尊重了,脊背一挺,就敲响了许枝鹊的屋门。
许枝鹊同谢小梅的关系还行,不算近也不算远,感情不算深厚但也没什么矛盾,面子上绝对过得去。
这会儿见谢小梅敲门,许枝鹊探出脑袋来看了一眼外面, 见就谢小梅一个,松了口气,问,“什么事儿?”
谢小梅有些不好意思,她抓着衣角问,“我闻到海鲜的味儿了……是不是你在屋子里做海鲜吃啊!”
许枝鹊的目光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谢小梅连忙为自己辩解,“我不会白吃的,我家里就是沿海城市的,从小一直都吃海鲜,我特别爱吃。可是来了北大荒之后,一口海鲜都吃不上了,馋得我实在不行。你这海鲜是从哪儿弄的,能不能匀我一些?我可以拿钱和拿票同你换!你放心,我不白吃你的东西!”
许枝鹊把身子一侧,将谢小梅拽了进来,“原来你也爱吃这个啊,那就一块儿吃吧。我姐嫁去了海边,这是她给我寄来的海货。”许枝鹊把许枝云寄来的编织袋口子敞开,拿给谢小梅看。
谢小梅看到晒干的海鲜,就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眼泪和口水一块儿往外涌。
“谢谢你,鹊鹊,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好东西,我不白吃你的。”
谢小梅跑回屋,把自己花钱从村民手中买来的腊肉和腊肠拎来一堆,也没管分量,直接往许枝鹊做饭的砧板上一堆,说,“我用这些肉来和你换海鲜吃!”
许枝鹊有一瞬间的茫然,“小梅,我看你家里对你挺好的,给你那么多钱。既然你这么爱吃海鲜,让你爸妈给你寄来一点呗……就是出点邮费。海里产的东西,应该也贵不到哪儿去吧。”
谢小梅神色一黯,“我……我爸……我爸妈可能忘了。”
她哪里敢和许枝鹊说,她这次是为爱下乡,追着自己的竹马下乡来的。
为了和竹马保持一样的进步思想,她把家里托关系安排好的工作给丢了,还同自家父母闹翻了天……哪能想到,竹马在下乡前夕,突然和罐头厂厂长家闺女看对眼了,不仅喜提一份工作,还喜提结婚证,就她像个傻子一样抛弃了工作来到北大荒。
要不是她妈拦着,她爸剥了她皮的心都有了。
她爱吃海鲜,这是全家人都知道的事儿,可她爸气她气得咬牙切齿,怎么会让给她寄海鲜?不拦着她妈偷偷给她寄钱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谢小梅一想到自家父亲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就吓得打寒颤,她算是把十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干净了,成了老谢家的笑话,连累爸妈也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哪里还敢再和父母提要求?
纵然是写回家的信,她都只敢报喜不报忧,生怕她写一封信哭哭啼啼回去,她爸回一封冷嘲热讽的信过来,说她活该,说她咎由自取。
许枝鹊看谢小梅的表情不自然,十分识趣地不再挖人伤疤,“你爸忘了就忘了,你吃我姐给我寄过来的。我姐给我寄了这么大一兜呢,还都是晒干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要是想吃的话……就拿猪肉来换!”
许枝鹊可没说让谢小梅想吃就过来白吃,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姐给她寄海鲜过来,这得费多少力气?得先下海去捞,还得再细细地晒干……她姐那个旱鸭-子,可是豁出命来才有胆子下海的吧!
许枝云哪里知道,自己去找学生家长买的海鲜,在她妹看来,就变成了自己豁出命来才有的好东西……她要是知道了,能笑三年。
龙山岛上的人吃海鲜也不全都是自己下海去捞,平时偶尔去赶下海,主要还是靠渔民们出海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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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锅海鲜焖饭,许枝鹊和谢小梅的关系飞速拉近,门外站着的孟炊却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北风吹在孟炊的身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破了洞的布,风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