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要来,只是今夜临时有约。有人特意来此等着被他挖心抽骨,他总不好拒绝。”③
一件极为血腥残暴的事,从独孤伤口中说出倒显得稀松平常。
同在屋中的月月听到这里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不知快活王今日的安排,却知白飞飞本事打算今夜率幽灵群鬼对他下手的。
虽然月月今晚一直待在沈浪身边,不知白飞飞的计划可有变动,或是快活王还有其他仇家找来,但她总觉得独孤伤口中的“有人”指的就是白飞飞。
月月低下头,盯着面前黄金杯,掩饰自己不断变化的眼神,心中庆幸自己脸上带着易容,使得别人无法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根金丝从旁边窜出,套住了她面前的黄金杯,直接将其带飞。
她还没来得及寻到黄金杯飞往何处,杯子就重新回到她的面前。
杯子还是原来的杯子,只是里面已是空空如也,连些许的珍珠粉末都不曾留下。
“好酒。”独孤伤说完这两个字,登时在众人眼前消失,月月抬头之时,见他的残影都不曾瞧见。
正当酒席中的众人震惊于独孤伤高明的轻功之时,月月猛地站起身,对他们道:“我的杯中酒业已喝尽,是时候离席了。”
说罢,她不等他人回答,径直离开酒席,回到自己的房间。
*
沈浪敲响月月房门的时候,她还维持着静坐的姿势,与她刚进门时别无二致。
月月推开房门,就见沈浪倚门而立。
屋内的窗子未关,正好与打门的房门形成对流,一股淡淡的如同树枝刚被折断的清苦味道传入沈浪鼻间,这是与染香身上扑面而来的脂粉味很不一样的味道。
沈浪并没有进入月月房间的意思,他只道:“你突然离席,可是有什么事?”
月月没想到他竟会为她不寻常的举动特地过来询问。
对此,她只得摇头道:“我只是不喜欢和许多陌生人坐在酒桌上罢了。正好独孤伤喝了我面前的酒,给我提供了一个可以离席的理由。”
沈浪并没有对月月的行为做出任何评价,他只道:“现在酒宴已散,又没有陌生人存在,沈浪请的酒,可以喝了。”
说着,他不知从哪变出两只黄金做的酒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月月。
两只酒杯相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
月月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问道:“这杯酒是哪来的?”
沈浪笑道:“你的酒不是被独孤伤喝了吗?现在这杯自然是快活王的。”
月月将酒杯举到眼前,仔细打量里面的液体,试探着问道:“你没在里面加了料吧?”
沈浪失笑道:“我还未与快活王说上几句话,何至于用这种小伎俩误了大事。”
一阵啸声在此时突然响起,初听还觉得距离甚远,转眼便来到近前,犹在耳畔。
不知何时,周围原本漆黑一片的树林亮起星星点点幽绿的火光。
“是幽灵鬼……”沈浪看着眼前的景象,皱起眉头,心中已有猜测。
“什么幽灵鬼?”月月顺口道。
沈浪转过头,不解道:“方才你离席后,郑兰州说起了三十年前覆灭的幽灵门以及这些年重组的幽灵门的一些过往。你作为兰州人竟会不知?”,
作为一个被邀请参加酒宴的客人,他们还不至于在开席前就驳了主人家的面子,何况他们也并不认为眼前这杯酒一如看上去那么简单。
“王爷会来吗?”周天富东张西望了半天,不见上菜,只能询问沈浪剩下的那位客人何时会来。
未到的那位客人自然就是快活王,整座快活林的明星人物。
虽然周天富并不觉得快活王会屈尊降贵,和他们坐在一桌吃饭,但是问他还是要问一下的。
月光将一条瘦长如竹竿一般的人影映到桌面上。
酒桌上的人同时朝着门口望去,只见门外有一人静默站立。
此人穿着一件包裹全身的紧身黑色鲨鱼皮衣,人比门还高出一个头,屋中的人看他,只能看到一根被黑色包裹的细长脖子,完全看不见他的面容。
如果这屋中不是人员众多,子夜瞧见这样的场景,定是有人要被四处逃窜。
酒宴的主人沈浪见到他却立刻起身,抱拳道:“气使光临,不胜荣幸,不如进来小酌一杯?”①
原来来者正是快活王手下四大使者之一的气使。气使是快活王座下第一高手,此人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护卫快活王的安全,乃是御下最锋利的剑刃。
气使一动未动,只道:“本座独孤伤。②”
独孤伤的声音干涩沙哑,竟像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过话一般。
这倒很容易被人理解,毕竟没人希望自己手中的利刃没事絮絮叨叨,他们只愿利刃在需要出鞘的时候发挥最大的威力。
“独孤先生,不知王爷何时能拨冗前来?”沈浪笑着问道。
独孤伤道:“他原是要来,只是今夜临时有约。有人特意来此等着被他挖心抽骨,他总不好拒绝。”③
一件极为血腥残暴的事,从独孤伤口中说出倒显得稀松平常。
同在屋中的月月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