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不远处又哭又喊的女眷, 冷笑道:“孟清刚,身为长辈,劝你一句, 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你捏着我儿子把柄肆意妄为, 我们是一家人不跟你计较, 别人可不一定……”
“一家人?”顾秋实呵呵, “都要害死我不许我和妻子圆房, 这种家人我要不起。少在这里倚老卖老, 赶紧走快一点!来人, 抬她出去!”
几个护卫上前, 老夫人不得不加快脚步。走路从来都有人扶着的她, 好几次险些摔倒。
一行人到了孟府大门之外,女眷披头散发殷殷哭泣,男人们脸色也不好。
胡氏心里明白, 她留在府里的嫁妆多半是要不回来了……想要嫁妆, 孟清刚就要去告状。她总不能为了银子把孩子他爹和自己送进大牢吧?
她听着众人的哭声, 回头看到大儿媳还在跟儿子闹, 一下一下捶着儿子的肩膀:“花香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你怎么对得起我?”
孟青知牵着两个孩子烦不胜烦:“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赶了出来。爹,您说句话呀。大伯他再霸道, 什么都不分给您, 这说不过去。”
“闭嘴!”孟楼呵斥。
太过生气,他声音很大,吼出了一些口水。
口水喷到了胡氏脸上, 她不满地道:“你冲着谁吼呢?要不是你在外头乱来, 外面的贱妇也不会养女儿,哪里会出这些事?做错了事还这么大声,孟楼, 你还是赶紧想想如何跟我爹娘交代吧。”
胡氏越说越生气,看向赵氏,气得解下腰间的玉佩狠狠砸过去:“贱妇!你就是个扫把星!”
玉佩落在地上砸成了碎片。
胡氏没有多看一眼那枚玉佩,因为她无论娘家婆家都挺富裕,根本不缺这些小玩意儿。
赵氏不敢吭声。
此时她才发现,孟楼除了妻子外,还有十来个女人。他一个女儿都没有,只有三儿子,此时在场的女眷却有二十多人。
方才她已经发现,被赶出来的这些女人都是和主子不清不楚的,纯伺候人的丫鬟,只有胡氏带了一个,那是胡氏的陪嫁。
刘红月眼泪汪汪,蹲在地上可怜兮兮。胡氏气不过,过去又踹了她一脚。
赵氏哪怕恼怒女儿与人私定终身,也不允许女儿被人欺负,飞快扑过去护着,胡氏气道:“来人,给我打烂她的脸。”
这么一大群衣着华丽的人站在大门口半晌没有离去,已经引得路过的人纷纷观望,孟楼很不愿意自己沦为别人的谈资,看到女人们又要闹,怒火冲天地大吼:“胡氏,别闹了!”
胡氏气得跺脚:“明明是你不对,还好意思要凶我。当初你说的是要给孟清刚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所以才给他下药。结果你个骗子,明明是为给外头的野种铺路,你骗得我好惨……呜呜呜……孟楼,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为你出谋划策。你怎么对得起我?”
“闭嘴!”孟楼吼出一句,见胡氏还要说话,气得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还在孟府门口,虽然主子们都不在,可门口那些人的耳朵可不是摆设。有些事情能做,但却绝对不能说出口,尤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在场二十多个女人,除了母亲之外,都是伺候他们父子三人的,算起来都是自己人,可是,父子几人如今出了孟府,搞不好这里面有人已经生出了外心,万一他们拿这件事情去找孟深父子投诚怎么办?
胡氏摔倒在地,丫鬟来扶她,她并不领情,气得将丫鬟推开。
“孟楼!你个混账!”
孟楼恨不能休了这个女人,可是再生气,他也没有失了理智,这么大的一群人得找落脚地呢。
他跟哥哥闹翻了,这时候借住的人家门第越高越好,如此,别人才不会小瞧了他。只要城里的富商还愿意给他几分面子,他就能借钱做生意,至少要想法子把这一群人给养活了,之后再徐徐图之。
思来想去,城里的富商中愿意收留他的人中,可能只有胡府最为富裕,孟楼叹气,上前将胡氏揽入怀中:“别生气了。这时候咱们不能再吵架,得想对策。先去你家里,看能不能通过你哥哥找几个靠谱的长辈上门求情……回头我还要想法子赚钱呢。”
胡氏不愿意让这一群人占自己的便宜,但她却想让孟楼在自己跟前低头,若是住在胡府,这一大家子都得老老实实,无人敢对她不敬。到时,她想怎么收拾赵氏母女,都没有人拦着。
“花味,去找马车。”
众人等待马车的间歇。刘红月悄悄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娘,我们就不去了吧?”
去了胡府,怕是连骨头都要被人啃个干净。
赵氏也知道,到了胡氏的地盘上,母女俩肯定讨不了好。大着胆子上前:“孟老爷,我们母女先走一步……”
孟楼不在乎二人留不留,想着她们留下之后肯定会被人为难,到时自己顾忌着大舅子多半护不住二人,便点了点头。心想着等过了这个难关再去找她们,或者干脆不找了。
胡氏却不允许:“既然是你的女人和孩子,就没有让她们流落在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