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没有注意到古老爷的神情,他们只看到了这位陌生的小大夫拿刀划破衣衫的动作很危险。这么说吧,那一刀要是划的不是衣衫,而是身上的肉,自己主子顷刻就会没命。
众人一拥而上,试图阻止古启华的动作。
古老爷如梦初醒,呵斥道:“都退下。”
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只见其全副心神都在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上,利落的用帕子擦掉周围血迹,仔细观察伤处。
古启华本身的医术就挺高明的,他那个师父多半不是无名之辈。加上顾秋实也会一些医术,他瞅着那足有巴掌那么长的大伤口,道:“如果缝一下的话,用上我的伤药,大概十来天伤口就能结痂,老爷也就能下地行走了。”
“缝?”大夫们或许在古籍之上看过这种治伤的法子,但敢尝试的人几乎没有,而不通医术的普通人听到这个法子只觉得如天方夜谭一般。古老爷身边的管事是家生子,得了主家赐姓,因为得主子信任,也比其他下人敢出言,立即道:“此法太过荒唐,小大夫太年轻,若是不会治,没有人怪你,让开就是。”
说着,就想挤上前来继续按压住伤口。
顾秋实出声:“这么大的伤口如果不缝,不赶紧包扎,最多半刻钟,老爷就会没命。”
“你来!”古老爷用眼神示意自己的管事让开。
古管事一脸不赞同。
古老爷痛得心烦气躁:“要是不试,我会没命,死马当做活马医嘛。”
古管事气急败坏:“主子,您不是马!”
气归气,却还是听话地让开。
古启华之前没有试过给人缝伤口,主要是没这个机会,而他闲来无事,将从师父那里得到的制线法子试了试,现如今药箱里面就有一卷。
顾秋实动作迅速,很快就将东西摆好,包扎伤口这事他做得赏心悦目,所有人都不错眼的看着。只有古老爷没心思看。
太特么痛了!
一片疼痛里,他开始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一心一意想着伤的事。目光一直盯着小大夫的眉眼。
顾秋实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故作不知,慢条斯理将伤口缝完,洒上特制的伤药,嘱咐道:“这伤口不能再用别人的伤药,只能用我的。当然了,你们可以把这个药拿去给别的大夫看过再用……”
古老爷痛得险些晕过去,咬牙问:“你跟谁学的医术?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古管事蹲在药箱边上,想要帮忙,都不知道该碰什么,急得满头大汗。听到主子问这话,只觉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多瞅了小大夫一眼。
刚才他满心都是主子的伤,看过小大夫的脸后只觉得眼熟,却没放在心上。此时再看……他忍不住瞅了一眼主子。
这斯文俊秀的模样,跟主子年轻的时候很像,尤其那一双眉毛和桃花眼,简直一模一样。他突然就想到了十年前小主子身上发生的风波。
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邪风,说是府上唯一的公子不是主子亲生,还煞有介事的说主子身边那么多的女人却只有刘氏有孩子,这孩子来历蹊跷。主子得到消息之后,心里并不信,却还是找了人去查。
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刘姨娘却带着小主子跑了。主子派人去找,一直也没有消息。
所有人都觉得是刘姨娘自己心虚,所以带着孩子跑了。古管事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她跑什么呀?
几乎府里的老人都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古管事想到的事情,他们也想到了,只觉得面前这二人越看越像是父子。事关重大,再怎么相似,他们也不敢轻易说出口。再说,主子的模样可不像是没发现。
“跟师父学的,家住山下村,家中还有母亲。”顾秋实垂下眼眸收拾药箱,收拾完后嘱咐古管事,“可能会发高热,到时用温水擦身,或者你们可以请我过来亲自守着。”
古管事答应下来:“小大夫,谁带您入府的?”
“贵府的公子。”顾秋实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那位桃夭姑娘是我们母子救的,也是我们养了她大半年,保得她母子平安。老爷能不能跟公子说说,我们母子没想要桃夭姑娘报答救命之恩,只希望公子别牵怒我们,别乱发脾气,如果能早点放我们母子离开就更好了。”
古老爷皱了皱眉。
“什么桃夭?这是谁?”
周围的许多下人早就知机地退了出去,只剩下古管事和带着顾秋实进门的那位管事。
古管事明显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公子成亲前身边有几个通房,桃夭姑娘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新夫人过门后,桃夭突然不见了,公子派了不少人出去寻找,最近才有消息,前两天出门亲自去接……”
古老爷不悦地呵斥:“出息!”
古管事闭了嘴。
古老爷目光落在顾秋实脸上:“你对这府里可熟悉?”
顾秋实想了想,摇头。
闻言,古管事一脸失望。
古老爷若有所思:“既然是大夫,那就守在我身边吧。”
古管事一脸不赞同:“主子,让小大夫下去歇着,也好让其他的大夫来瞧瞧您的伤。”
再怎么想亲生儿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