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姐姐很喜欢吃的,她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炊饼。”
长睫缓缓动了一下, 魏朝清道:“你今早仍与她一同用早食?”
魏长生迟疑着,不敢回答。他这几日只有午时和舅舅一起吃饭, 舅舅定是不高兴了。
可他就是想和沈秀姐姐一起吃饭!他嘟起嘴,十分为难,最终决定还是先不要伤舅舅的心, “不,我今早和舅舅一起吃早食。”
“我已吃过早食。”
“舅舅你已经吃啦?那我……”
“你想与她一同吃饭便去,我做了不少吃的, 都拿去吃吧。”
“谢谢舅舅!”
待魏长生离去, 一直候在东厨里的侍从疑惑, 大人已经吃过早食?大人何时吃的?明明就没吃吧。
炊饼, 胡饼, 环饼, 长生粥, 煎角子,凉萝藕……各式各样的吃食摆满桌子。沈秀哑然, “这些都是你舅舅做的?”
“是的。”
这么多吃的, 魏朝清这是半夜就起来做早食了吗?沈秀咋舌。
“姐姐,快趁热吃,我舅舅手艺极好极好, 你肯定会喜欢吃的。”
沈秀从善如流执筷, 将桌上香腾腾的菜肴一一尝过。魏朝清的手艺着实是很不错,每道菜都很美味,每道菜都极极合她心意。
尤其是反沙芋头这道菜, 清甜微沙,酥香粉糯,当真是合她口味。
吃了一会儿,魏长生摸摸圆滚滚的肚皮,一脸满足道:“许久没吃过舅舅做的菜了。”
舅舅每日都很忙,没那么多时间烧饭,一年到头也进不了几次厨房。
他虽馋舅舅的手艺,想顿顿都吃他做的菜,但也不愿累着舅舅,是以没缠着舅舅要他经常下厨。上次吃舅舅做的菜,还是两个月之前。
他打着饱嗝,发现沈秀一直在吃反沙芋头,他伸出小胖手,去给她夹反沙芋头,“姐姐,你喜欢吃这个呀?那你多吃些!”
漱口净手之后,魏长生整理仪容,拎上小书袋,与魏朝清坐马车去国子监。
他一上马车,就听到魏朝清问:“菜都吃完了?”
“嗯!差不多都吃完了,因为太好吃啦,我吃了好多好多,姐姐也吃了好多好多。”说着他扶住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仰摊在车厢里。
魏朝清静了几瞬,“那些菜她都喜欢?”
“你说姐姐吗?都喜欢的,最最喜欢反沙芋头,舅舅,姐姐可喜欢你做的反沙芋头了,她吃了大半盘,还说若不是肚子已经装不下了,剩下的大半盘她也想吃完。”
魏朝清颔首,他翻开书页,目光在书页上停留,许久都未曾翻页。
次日。魏长生开开心心地去沈秀的房间,“今日舅舅又下厨了!不过做的菜没有昨日多,今日舅舅做了姐姐喜欢吃的反沙芋头呢!”
听魏长生说魏朝清做了反沙芋头,沈秀眸光一亮,口腔里不自觉分泌出唾液来。
反沙芋头端上来,沈秀第一时间去夹了吃。感受着舌尖浓浓的芋香,她颊边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长生,你不是说你舅舅一年到头也进不了几次厨房?怎么今儿又进厨房了?”
“不知道。昨夜舅舅还熬夜批文了,没想到今早还起这么早做早食。”
“可能他想吃自己做的菜吧。”沈秀咀嚼完酥甜酥甜的反沙芋头,又去夹了吃。
……
国子监讲堂里,司马朗半趴在书案上,精神萎靡,愁容满面。
司马承欢拍拍他,“二哥,阿烨表哥不是已经醒了么,你怎的还一副愁容?”
“我这不是还没找到……”司马朗及时止声。
“还没找到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烦忧别的事。”
“烦忧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
司马朗挥手,明显不愿与她多说。司马承欢撇了下嘴,“不说算了!”
司马朗将脑袋歪枕在一条胳膊上,眉心皱得都快能夹住蚊子。
沈秀到底跑哪儿去了!她怎么就那么能跑!他连连叹气。
“司马朗。”耳边倏地传来魏朝清的声音,他立刻端正身体,心虚地不敢与魏朝清对视。
魏朝清:“请专心一些。”
“夫子恕罪!”司马朗拱手赔罪。
魏朝清继续讲学,他一手拿书,负手而立,声线温润,“木秀于林,必……”
提及“秀”字,他的语速慢下来,眼前浮现出沈秀的面庞。
见魏朝清蓦地没了声音,似乎在走神,司马朗挑眉。方才夫子还让他专心一些,夫子自己现在都不专心,都在走神!
很快,魏朝清回神。他面色微微变化,向学生们行礼道歉,继续讲学。
待课毕,魏朝清执书进入文渊阁。他看向文渊阁里贴的两幅字帘:君子端方,律己正身。
他因私情,没按照正常手段审讯嫌疑犯,又在讲学时走神,他自愧为人,自愧为人师。
待下学回府,他将鞭子交给侍从,自罚十鞭。
侍从惶恐,“大人,奴才……奴才不敢!”
魏朝清:“你可知奴才不从主命,会有何下场?”
“奴才……遵命!”无可奈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