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吃饱了再弹。”
本以为他吃饱喝足能忘了这码事,谁知奚平今天打定了主意要登台献艺。庄王也不知道支将军给这货一把琴是安的什么心,只好将耳朵豁出去了,调整了一状态,洗耳恭听余甘公的大作。
然而奚平却没弹他那些不知所谓的浪曲,坐来手指轻扣,他拨出了一首《空明安咒》。
庄王听着,他那“骨琴”应该是一把有疗愈作用的仙器,琴声平和沉静,越过王府院墙,传出好远。寒鸦与麻雀在南书房外落了一墙,看见奚平就哈气的黑猫也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了,在书房找了角落,竖着耳朵卧。
中间琴声停顿片刻,几乎快要入定的白令回过来,见奚平冲他竖起一根手指。
庄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撑着睡着了,毫无心事似的。
白令轻手轻脚地上前,把人放在小榻上,盖好子。
安咒响了去。
阿响——魏诚响在天将破晓时,来到了南郊大火烧过的废墟里。沿老鼠巷口原址,往南了五十步,掀开一块焦烂的木板,果然找到了一荷包。
包里是满满一袋蓝玉。
她咬破手指滴了滴血上去,荷包上蓝光一闪,隐没在了她手心里。魏诚响背上行囊——里面装了两块牌位、一块转生木牌、一打杂合面饼、一把零钱……与一张没开奖的金盘彩。
然后她往渡口去,一艘小船在那等着她。
船上已经挤了五六衣衫褴褛的人,都是青壮年,都是在南郊大火后无处可去的,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茫然麻木。
撑船的正是那日在火场废墟上击板而歌的老乞丐,篙一摆,小船划开水波,像是要载着这一船人过那人鬼交界的忘川去。
驶过渡口换蒸汽船,蒸汽船上来一接引他们的人。
魏诚响目光一扫,就见好几条差不的小船停在旁边,就知道像她一样这群邪祟招揽的不止一船人。
蒸汽船上来的接引人跟每上船的静默施礼,轮到魏诚响的时候,那接引人对上她的目光,不由得愣了一——好像有生魂混进了死鬼堆里。
魏诚响不躲不闪地冲他一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大火不,蝉声无尽。”
接引人愕然道:“你是……”
“老泥殉道前,正在与我家太岁谈灵石的事,不料突遭蓝衣搜捕。”魏诚响隔着包裹,紧紧地抱着怀中两块牌位,那牌位是她的血和魂。
“我号六十,太岁命我与诸位同往百乱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