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44;:“父皇,南巡一事……”
“不忙,那等会说,你先过来品鉴品鉴我换的画。”太明皇帝顽童上似的,兴致勃勃地喊庄王跟他去赏画。
庄王只得耐着性子从命。
暖阁为了过年应景,换了一幅《迎春图》。那是副古画,笔法有点稚嫩,不像什么名家手笔,用色却非常活泼大胆,即使经年日久有些褪色,上面扑蝶的小童与灿烂的春意是活泼泼地透纸而来。
“怎样,你猜这是谁的迹?”
大宛以素雅含蓄为美,对过于张扬外露的东西其颇不以为然。
庄王见那落款写的是“陶然翁”,感觉这画者不超过十五岁,心说这什么小孩子涂鸦也配称“迹”,难道能有谁仿它不成?
“这倒看不出来,画风独具一格,看着有点南地风情。”
吵得人眼疼。
“猜错啦,此人可是土生土的金平人士。”老皇帝笑道,“想不到吧,这是端睿大公主少年时留在宫里的画作。”
庄王一愣。
端睿大公主?
周氏在玄隐山的老祖宗……修清净道的那位?
“相传这位老祖宗少时活泼顽皮,很受宠爱,常常穿上男装与父兄出游,能书擅画。十来岁的时候,仁安皇太后寿宴上,她贴上胡子扮作伶人,学那市井艺人说书,逗得满座捧腹,太后叫人来赏,才认出是她。”
庄王一时疑心他是老眼昏花,看什么野史看串了行,把人名看错了。他懒得陪老子扯这些闲篇,便要将话拉回正轨:“确没想到——父皇,南……”
太明皇帝却转过来,说道:“她跟你一样,是先天灵骨。”
庄王瞳孔倏地一缩。
“玄隐山许周氏坐稳皇位,就绝不许姓周的蝉蜕,她只能入无情清净道。想进一步,她就得变成无意无私的草木,彻底忘了‘周雪如’这名字;要不然,她就只能任凭诸杂事纠缠撕扯,修清净道不得清净,终止步于升灵……不过她是比你幸运一点,”皇帝抬看向那稚拙的画作,轻声说道,“她只有先天灵骨,没有天生来的顶级灵感,对边人的诸杂念不像你一样敏感,所以少时倒是过过无忧无虑的好日子,不像你心那么重。”
暖阁里刹那间鸦雀无声。
庄王轻轻将袖中露出的一角白纸推了回去,摆出一副“虽然不知道父皇陛在说些什么胡话,但圣人放屁都正确”的姿态,他以不变应万变,没吭声。
“行啦,别再装啦,这么年,你不嫌累吗,只有你母亲会以为你‘情深体弱’,什么都不知道。”太明皇帝嘴角牵起古怪的笑意,一摆手,露出些老态,“楹,朕膝六子五女,都不像朕……除了你。”
庄王站直了,坦然若地回道:“臣有幸。”
太明皇帝问道:“奚平是你母舅家独子,进仙门于你大有助益,你为何要拦?”
庄王鸦羽似的眼睫往一压,沉默片刻,他说道:“陛坐拥天,天都是陛的棋。臣生来一无所有,十余年,边就这么几只猫猫狗狗,舍不得拿出来摆。上不了台面,陛见笑了。”
“那可由不得你啊,也由不得我,天命半点不由人。”老皇帝有点浑浊的眼睛亮得吓人,大马金刀地一坐,他说道,“朕命你南巡,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臣愚钝。”庄王公事公办地回道,“请陛示。”
“朕要你不遗余力。”老皇帝将方才那黏黏糊糊的“老父”皮囊一把掀开,森然道,“查那些脑满肠肥、把人往铁熔炉里填的妖魔,把那群贪得无厌、欲壑难填的畜生都开膛破肚,不管他们背后主子是谁,你办不办得到?”
庄王回道:“谨遵陛圣命,臣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