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容易,点两盘五花肉就差不多了。”
陶婷笑笑:“知道知道,您今天破费了。”
她今天破格喝了烧酒,虽然那味道又辣又苦并不好喝,但陶婷还是一杯一杯地灌进肚里。
“烤好了没啊?”安今一向没什么耐心。
李解拿着架子,熟练地把肉翻面:“没呢,烤焦点好吃。”
陶婷一直笑着,和他们聊着天,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的样子。
“阿姨。”吃到一半,李解抬手叫来服务员,“帮我们这桌再加一份上脑。”
陶婷瞪大眼睛:“你疯啦?”
“我乐意。”李解把烤好的五花肉夹到她碗里。
“好!”安今脸颊通红,也没少喝,“都最后一顿了,这盘肉算我的!”
陶婷不满她的说法:“什么叫最后一顿?我们以后也可以常聚啊,是吧?”
她一偏头,却发现李解的表情不太对。
“怎么了?”陶婷虽然醉意朦胧,但还是敏感地觉察出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之前忙转正答辩,我们就没和你说。”安今顿了顿,“我要调去总部了,Liam要去中行当管培生,节后先去港城培训个月。”
酒精让思维运转变得缓慢,陶婷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你们都要走,那......Leon呢?”
“他官复原职,当然也回总部啊。”安今说。
陶婷看向李解:“你怎么就要去中行了?”
“我和你说过的,我一直想去银行工作。”
陶婷依稀记得有这回事,但只当那是随口一说。
一切变化的太快了,上个礼拜他们还在诺伯特的年会上,还在为了同一个项目焦头烂额。
陶婷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脑子里乱得打结,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来之前她都还在庆幸至少这次实习她遇到了两个聊得来的朋友,不在一起工作了以后也可以常聚。
怎么突然就告诉她,他们要各奔东西了?
气氛转瞬间变得低沉,李解拿起酒杯,对陶婷说:“我都还记得你刚来那天,不会用打印机又不好意思开口叫人,要是我不过去问你,你不知道要在那边站到什么时候。”
“是Leon对吧。”
“什么Leon?”李解喝了口酒。
“是Leon帮你去银行的。”陶婷盯着烤盘上滋滋作响的五花肉,面无表情地问,“对吧?”
李解没有否认。
“我就说呢,你为什么会跟着他。”陶婷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他一走,新能源车这个项目就是Darlene的了,怪不得后续执行他都交给一组做。”
她缓缓抬眸,看着安今说:“你反正一直都是他的人。”
视线被泪水模糊,陶婷不知是哭还是笑:“他真周全啊,介绍Jeffery去狮子牙,把项目留给Darlene,带你去总部,帮你拿到了管培生的名额,走之前把每个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那为什么......”
——为什么把我忘了。为什么只有我被否定了。
这一刻陶婷对自我的厌弃到达了顶峰,她哽咽着说:“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喉咙口疼得没办法继续说话,她把脑袋低下去。
听见呜咽声,安今酒都被吓醒了,她抓住陶婷的胳膊,担心道:“你没事吧?”
李解也慌了,安慰她说:“你别哭啊,你才第一次实习,这都很正常的,何况诺伯特现在这状况,你留下了我还得劝你再想想呢。”
“对啊。”安今轻抚着陶婷的背,“别哭了。”
陶婷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胸口疼得快没办法呼吸。
她不想表现得这么孩子气,但情绪管理的阀门好像坏掉了,她哭得整张脸通红,想说她不是因为没有转正才难过的。
她只是觉得自己丢人。
安今和李解没有再说话,给她发泄情绪的空间。
等哭声渐渐小了,安今抽了张纸巾帮陶婷擦眼泪。
她哭得嘴唇发白干裂,哑着嗓子说:“我就是,舍不得你们。”
李解温柔看着她道:“我也舍不得你啊,你老会让我想起我刚实习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敢问别人,但你做得比我好多了。”
“那也是因为你们帮我很多。”陶婷抬起头说。
“哎呀真是的。”受不了这种煽情氛围,安今抖了抖身体,“认识两个月才,干嘛搞那么深情啊。”
“别哭了,脆弱的女大学生。”李解把水杯递给她,“补补水。”
陶婷被逗笑,接过水杯说:“谢谢。”
哭过一场后陶婷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也痛快了许多。
这顿饭吃得又哭又笑,够他们记忆终生了。
散场时李解去柜台买单,陶婷捧着花和安今站在门口。
气温越来越低,张口说话时都有白气,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有望看见申城下雪。
“你喜欢Leon对吧?”安今冷不丁地开口。
陶婷诧异地抬眸,没等她回答,安今又说:“你不用回答我,我就是想问,我这个人心里憋不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