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抹眼泪:“呜呜, 阿玄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还有精力折腾。”
房乔:“是啊是啊太好了, 大德还有精力折腾。别哭了, 你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个桃子,小心把眼睛哭坏。”
李世民揩鼻涕:“可恶的阿玄, 活着怎么不送封信来?他是不是想急死我!”
杜如晦:“李三这厮确实可恶, 连信都不送一封。别这么用力捏鼻子, 你鼻子都破皮了!”
李世民哭得声音沙哑:“等阿玄回来,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长孙无忌递蜜水:“揍揍揍,我帮你按着三郎。润润嗓子,哭就哭,别出声。你明日喉咙一定会红肿得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双手捧着蜜水, 一边抽泣, 一边喝水。
高表仁端着一盆热水过来:“让一让。大雄, 躺下敷眼睛。”
长孙康宁拿着一块包着草药的绢布, 跟在高表仁身后走进来。
她坐在榻上, 李世民乖乖躺在了她的腿上,闭上眼睛热敷。
房乔、杜如晦、长孙无忌、高表仁围在李世民身边唠唠叨叨,一会儿埋怨李玄霸不省心, 连封报平安的信都不写;一会儿又为李玄霸找借口,说放火的人还没找出来,他这样才最稳妥,只是苦了自己这方担心李玄霸的人。
裴行俨和薛家叔侄在外围站着, 抱着手臂叹气。
挤不进去啊。
柳亨瞥了三人一眼。你们三人故意把我挤出来, 是不是排挤我?
门外小院中, 秦琼和宗罗睺小声叹息。
宗罗睺说起秦琼来之前李世民和李玄霸兄弟之间的事,秦琼说起宗罗睺离开太原后李世民和李玄霸兄弟经历的事。
宗罗睺道:“以前三郎君抱怨主公太活泼,不知道主公什么时候能变得沉稳。房公等人听到三郎君的抱怨后,总叹气说主公再大些就会沉稳。以我之见,主公还是别变沉稳了。”
秦琼在李世民从活泼到稳重转变时一直陪着李世民,对这件事的触动更深:“主公终于哭出来了。我等终于安心了。”
宗罗睺惆怅道:“是啊。希望三郎君早日归来。”
看着李世民和李玄霸长大的唐国公府家将周达,蹲在院子角落的地上呜呜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薛举作为“带资进组”,又有薛元敬、薛德音举荐的关系户,也被允许在院子中站岗。
他尴尬地挠头。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在说什么?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询问?但是自己和这三人不熟悉,不好意思问啊。
薛举环视左右,守在院落里的兵卒们都要么一脸唏嘘,要么一脸欣喜,要么和周达一样呜呜抹眼泪。
他又挠了挠头。
一无所知的自己好尴尬啊。
李世民眼睛敷着药,呜咽着呜咽着就睡了过去。
当房乔等人得到李玄霸不仅没死,还在搞事的消息后,都从各地赶了回来。
这几日李世民醒了哭,吃饭哭,蹲茅厕里苦,洗头洗澡的时候都在哭,哭累了就睡。
长孙康宁提心吊胆,担心自家郎君这样哭下去,待李三郎回来时,怕是会看到一个哭瞎的二哥。
她悄悄让医师在解郁结的药中多放了点安神的草药,让李世民每日多睡了几个时辰,才没让李世民的眼睛肿成睁不开的桃子。
李世民自得知李玄霸出事后就睡不太好,现在好像疲惫爆发,医师逐渐减少安神的药,李世民也能一觉不醒,睡到五个时辰以上。
长孙康宁和李世民的友人都很担心。
医师安慰道:“将军睡得多是好事,等他睡够,之前损耗的精力就能补回来了。”
他们才松了口气。
终于哄得李世民睡着,高表仁几人留下长孙康宁照顾李世民,悄悄离开。
李世民醒着的时候,他们都放下手中公务陪伴李世民左右;等李世民睡着的时候,他们才抓紧时间做事。
虽然知道李世民很坚韧,但他们仍旧无法安心,担心李世民大喜大悲之下出事。
好不容易得到李三郎的好消息,如果李二郎又病倒,他们可承受不住。
高表仁试图让新加入的裴行俨等人帮忙分担自己手头的公务,自己好有更多时间守着李世民。
裴行俨完全不给这个渤海郡公面子,狠狠白了高表仁一眼:“我也担心李二郎,不走。”
薛元敬和迟了几日赶到的薛德音立刻附和。
柳亨叹气:“你就是想排挤我等!”
高表仁只好放弃把这四人排挤出核心圈子。
啧,被发现了。
以前李世民对房乔、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都是无视年龄打闹,只有自己以李世民兄长自居。现在裴行俨等人居然也像兄长般关心李世民,高表仁略有点小心眼。
不过这点小心眼不会让他真的排挤同僚,顶多偶尔使点无伤大雅的坏心眼而已。
李世民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把决堤的泪水关住,变成了一会儿垂泪一会儿傻笑。
他还练就了新本事,能在垂泪和傻笑的时候处理公务。
他甚至还能垂泪着傻笑着练兵。
薛举看见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