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却不赚便宜,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我打听过了,这一小盒要卖一块钱呢,要是那种大盒的,得三块钱。”
林姝:“……”
他们还真敢卖啊。
不过这紫草来得不容易,走火车运费多贵呢,倒是也情有可原。
这么贵的药膏消费主力也不可能是乡下社员,甚至也不是城里普通人,肯定是家里有点闲钱的。
姜大娘看了看留存量,然后掏出三斤粮票给了林姝。
她家不缺粮票,平时都用不完,拿这个和人家换药膏正合适。
林姝倒是也乐意,她家就缺粮票呢。
皆大欢喜。
姜大娘:“闺女,还有没有,回头再给我换点,来年我还想换。”
林姝:“大娘,这不好说呢,我们家离市里远,要是没事儿轻易不来呢。”她看姜大娘虽然衣着朴素,但是穿戴整齐,衣服没有补丁且头发清清爽爽没有异味儿,肯定家境不错,就道:“其实这药膏主要是我们县医院卖,市医院估计也有,您打听一下指定能买到。”
姜大娘:“嗨,不行,我那儿子古板得很,才不肯帮我走后门儿呢。”
林姝和她换了联系方式,表示有机会就和她换粮票,反正以后她也要来二姐家。
聊几句老太太就先走了,她二儿媳妇生孩子呢。
第二天蒙蒙亮林姝就醒了。
住院部不是生孩子的就是得重病的,房子不隔音总有哭声传来,小床也不舒服,林姝休息得不算好。
林母有人陪着心里踏实有安全感,她倒是睡得挺好,都没听见什么声音。
方荻花也醒了去厕所。
林姝要陪她,她拒绝了,“我啥事儿没有。”
老太太一双大脚板,力道十足,踩在楼板上都咚咚的,真颤悠一下。
林姝去简单洗漱一下,再把宝儿抱起来去嘘嘘。
宝儿睡得实诚,医院的枕头却不合适,所以一直打着小呼噜。
他一直睡着都没什么反应,林姝帮他吹吹口哨,他就嘘嘘了,抱回去窝在林母旁边继续睡。
林母醒了,对林姝道:“我感觉好了,要不咱回去吧?”
她怕花钱,自己又是检查又是住院又是打针的,怕不是得花十几块?
这一年才赚几块钱呢?
林姝:“娘,谨遵医嘱,你俩都得住院观察。”
她解释了一通为什么得留院观察。
林母这才不闹着要回去,又让林姝睡她的病床,“你那小陪床太小,宝儿都不乐意睡,你睡我这里,我起来活动活动。”
林姝:“我也醒了,一会儿去打饭。”
吃完饭,林姝看方荻花和林母都没啥问题,只需要按时打针就行。
她就说去一趟二姐家。
方荻花:“你去吧。拖拉机厂估计培训很忙,咱也没事儿,不让他们来也行。”
林姝:“那还是要说一声的,他们再忙也有时间过来看看。”
方荻花又怕三儿媳出去遇到坏人被欺负,总归是个娇滴滴漂亮的小媳妇儿,以前胆小不闯实,现在敢说敢作的是个男人都看直眼儿。
瞅瞅门口那俩溜达来溜达去的男人,从昨晚上就探头探脑,打量她不知道呢!
俩男人感觉到方荻花凶狠的目光,赶紧装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林姝背上挎包,习惯性随身携带自己的身份证明,之前从大队开的介绍信,虽然过时间了但是也能证明她是谁。
她跟一楼护士打听了去轧钢厂的公交车路线,中间要转一趟,还要步行一段路。
现在市区还没开发,总共没多大,但是公交车也很少,所以不是很方便。
路边儿竟然有人力脚蹬三轮车,带着顶棚遮阳,原本是私人的后来都公私合营就成了国营的。
有两样儿式儿的,顾客坐后面司机在前和顾客坐前面司机在后。
林姝觉得司机在后面有点尴尬,宁愿她打量别人不让别人盯着她打量。
她找了辆后座的上去。
这比换车方便,只贵一毛毛而已。
听说她去轧钢厂,那师傅就打开话匣子,“妹儿,你男人在轧钢厂啊?”
林姝:“我二姐是轧钢厂电工。”
司机惊讶道:“一个女人当电工?呀,了不起的嘞。”
他还想继续问,林姝就抢着问他的事儿。
与其让司机问她的私事,不如让他说自己的好了。
司机很健谈,打开话匣子一路把他做过什么出名的事儿,赚过多少大钱,如何被人算计,如何下放等……
他正说得起劲,林姝打断他,“师傅到了,到了!”
司机扳动刹车,笑呵呵:“跟你聊太高兴,忘记路了。”
林姝付了钱,先去轧钢厂大门口的保卫科登记,说拜访谁,然后直接去后面家属院。
二姐林夏是轧钢厂的二级电工,正准备考三级呢,姐夫是五级钳工,也想考六级。
今儿星期天可以轮休,如果林夏不是休息日也可以酌情串休一下。
二姐家住的是轧钢厂家属院的筒子楼,因为姐夫是二车间的组长所以结婚的单间如今升级成小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