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 林母也破罐子破摔了,虚弱道:“那你说咋样吧。”
孙晓红:“要么缝纫机还给我, 要么让她给我两百块钱。”
缝纫机一百五,买票还得五十呢。
林母:“那本来就是她婆家给她买的。”
孙晓红:“我不管,你们可说是给我的彩礼。”
林大娘:“不对啊,我说孙晓红,当初你们孙家说的是彩礼折算钱的,你没有彩礼,你新衣服都被你爹娘折算钱了呢。”
孙晓红脸上一阵尴尬, 却理直气壮道:“那不管,反正我进门的时候在我屋摆着的就是我的。”
林大娘跟林母同仇敌忾起来, “你要这样就是不讲理了啊。当初媒人还在, 过来参加婚礼的邻里也都还在呢。”
孙晓红只不认账,你们说的是你们的,我只管我新房里的东西。
林大娘火了, “那你觉得你男人比不上一台缝纫机是吧?”
要缝纫机还是要男人?
孙晓红却没听明白这句, 她道:“我当然都要, 都是我的我凭啥不要?”
她一直觉得林家穷得叮当响, 她愿意嫁过来是给林家好大的脸面了。
林母想着林姝的话不和她吵,她对林大娘道:“嫂子,我脑袋疼得厉害, 头晕恶心的, 这心也扑通扑通的……”
她不能和人吵架,一吵架就心脏咚咚的, 手脚发软。
林大娘:“走,你去我家歪一会儿。”
林大娘扶着林母出去,故意在胡同里大声嚷嚷, 有婆子听见就过来看怎么回事。
她们一看林母的脸,惊呼一声,“咋弄的?”
林大娘:“儿媳妇打的。”
几个婆子立刻不淡定了,“老孙家闺女咋这么坏呢?还敢打婆婆?反天了不是?”
林母去了嫂子家,还有点担心,生怕孙晓红在家里发脾气砸东西。
家里可就那么一把暖壶,盆子碗茶缸子也就那么些,要是砸坏了可得拿钱买,都怪贵的。
林母过的是苦日子穷日子,针头线脑都得攒着,舍不得浪费一点。
哪怕尿罐儿被孙晓红摔破都心疼。
林大娘小声劝她,“她把那家当她的呢,她哪里舍得祸害?”
她旁观者清,孙晓红一直把林跃、公婆当自己的私有物,让他们给她干活儿赚钱养着她,她是想从个姑姐手里捞钱呢。
这会儿你去摔一个碗试试?
她保管不乐意呢。
这人就是这样,谁当家谁把家当自己的,谁就真情实感爱护。
那些整天捣腾婆家回娘家的,因为她没把婆家当自己家,或者公婆男人没给她一种这个家是她自己家的感觉,她把哪里当自己真正的家,就会往哪里捣腾东西。
林大娘瞅着孙晓红是个自私的,她拿捏公婆男人也是为自己享受,并没有补贴娘家,甚至还会回娘家吃顿好饭补补自己。
林大娘都看透她了,公婆年轻时候就让他们干活儿,等公婆干不动了估计就要踢给个姑姐养老的。
这么一比林大娘觉得自己找的儿媳妇比林母找的强多了。
果然孙晓红都被林大娘看穿了,林母走后她在家里气得够呛。
她倒是想去公婆屋里撒泼儿,可他们屋有啥?
本来就是碎成蜘蛛纹的镜片,掉瓷瘪瘪的茶缸,缺口的瓷碗,再就是针线笸箩。
家里的暖壶、好的搪瓷盆子、缸子都在她屋里呢。
她要拿东西发泄那是砸她自己的心头好,当然不行。
可她的缝纫机啊!
孙晓红被一股子火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气得直跺脚蹦跶,捶着胸口呜呜地叫。
强盗,强盗!
我必得去陆家庄要回来!
她把孩子往林大娘家一塞,出去一打听就问清楚了,竟然是林跃、堂兄还有周伟民一起把缝纫机送去陆家庄的!
她跑去找周伟民闹腾。
人家周伟民是个未婚小伙子,他娘爱惜着呢,且刚听婆子传话孙晓红把婆婆打了,还能给她好脸色?
周母冷着脸把她拦住,“孙晓红,你干啥呢?”
她没叫孙晓红林跃媳妇,而是直呼其名,这让孙晓红很气愤。
她冷着脸,“婶子,我得来问问,伟民干啥就把我的缝纫机给送到陆家庄去了?”
周母直接硬邦邦怼回去,“那你得问你男人和你公婆,我们伟民就是帮忙的。”
我们伟民是你个浪蹄子叫的?
咋滴,嫌弃林跃没用,又想勾搭我们伟民是咋滴?
孙晓红:“他帮忙抬过去的,不问他问谁?他怎么那么积极啊?”
周母:“你别在我家瞎叭叭,我可不是你那个软面条婆婆啊,打量谁都让你欺负呢?你当初怎么嫁给林跃的,你当我们都不知道呢?个骚货。”
孙晓红脸唰得通红,臊得慌,她有胆子做却没脸让人家说,当即就要撒泼。
周母直接给她推出去,“去街上闹,让大家伙儿都听听你的骚事儿。”
她本来就看不上林家,方才也听见林母在家里被孙晓红踢得直哭却不敢打回去,就觉得林母是个窝囊废,越发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