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下工的时候王婆子拐到常家邀请他们找时间一起去陆家道谢。
老常头儿却拉着脸拒绝了。
自己是真同情陆家, 陆家却不会真同情他,何必自取其辱?
王婆子很不解,“不管你觉得人家咋样, 可人家就是帮了大忙, 救了咱们孩子,咱们不该去道谢?”
常老婆子讽刺道:“你昨儿晚上不是已经去了?”
你个舔货!
昨晚上怎么不来叫我们一起?
看他们油盐不进的样子, 王婆子懒得说啥了, 要不是沾亲带故的,谁愿意搭理他们?
王婆子想给陆家送只母鸡,又怕方荻花不要,就自己杀了加蘑菇粉条炖好,还凑上两斤面蒸了白面馒头,第二天晚上吃饭时候带着儿子、孙子去陆家致谢。
方荻花推辞不过就留他们三个一起吃了顿饭。
自此虎子就和甜甜盼盼亲近起来,喜欢找他们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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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和常小刚失踪被找回来的消息, 算是把陆绍材给拯救出来。
因为这两天村里人一直在笑话陆绍材抠门儿破财的事儿,好多纸扎不给三弟和二奶奶沾光,为了巴结领导买好多肥鸡大鸭子, 结果人家一个都没来,全让他亲戚祸祸了。
现在锔匠是村里八卦的大热门。
大家都在骂偷孩子的锔匠, 同时加强对自己家孩子的教育。
“再乱跑,让锔匠给你抓走!”
“再不听话,把你送给锔匠关大井里!”
因为这事儿, 不但方荻花和陆老爹在村里越发有威望,连林姝的名声都大为好转。
以前大家都觉得她胆小、腼腆、不大方, 就会哭、生闷气,除了漂亮几乎都是负面形象。
现在他们却觉得林姝漂亮、聪慧、善良、温柔……各种美好的词又开始往她身上联想。
林姝天生的腰肢细软,胯部曲线优美, 双腿还修长,走路的时候很自然地一扭一扭。
她自己没感觉,别人就会觉得她扭呀扭呀的。
在娘家时候假正经们还会骂她骚、狐狸精、浪、扭屁股勾搭男人,在婆家的时候碍于方荻花的彪悍,倒是没人敢这么骂,但是总有人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浪的。
现在么,既没人敢当面骂林姝,也没人敢当众嚼舌头,谁还不怕方荻花揍呢?
爱美的黑壮花花和红红几个,都忍不住要学林姝走路,她们觉得盼盼娘不但长得好好看,说话的声音好好听,走路的姿势也好好好看!
这日是陆老爹和闫大夫约好去县医院的日子,他一早就在路边等车去县里。
老常头儿正好去自留地干活儿,看到陆老爹站在那里,若是从前他肯定过去假惺惺安慰什么节哀保重想开点,这会儿他心里对陆老爹有怨气就想躲开,但是想到自己孙子他又觉得应该刺陆老爹两句。
他很想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话。
“老弟,等车呢?去县里?”
陆老爹看了他一眼,“嗯。”想了想,还是礼貌性关心一下,“孩子没事吧?”
虽然对方可能不稀罕他关心,甚至以为他别有用心,可他处事就是如此,认识的人家里有事,他肯定关问一二。
至于别人以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看日常的情分。
老常头儿:“好着呢,就是皮肉伤,敷几贴药就好。”
实际却是很厉害的,大夫说大概率会留下残疾,可能会跛脚。
没事儿,以后让孩子少出门就行,否则还能咋滴?
人家儿子没了不也乐呵呵的该干啥干啥?
陆老爹倒是由衷为孩子高兴,“孩子有福气。”
老常头儿:“是呀,好人有好报,祖上积德。”
你儿子没了,你祖上不积德。
陆老爹却没感觉到他的挖苦,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祖上积德,所以打土豪自家没事儿,三儿也没事儿,如今三儿媳还越来越好。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老常头儿目送陆老爹上车才撇着嘴往自留地去。
糟老头子,去县里干嘛?
前几天不是刚去过?怎么又去?
别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做人,还是要积德的,要不儿子刚死儿媳妇就得闹着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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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林姝正在家给婆婆的鞋收尾儿呢。
她已经又把自己的棉裤重新絮棉花缝起来,剩下的棉花也没浪费,给甜甜和盼盼把棉衣接长放宽一点。
孩子长身体,去年的棉袄等今年冬天就小了。
做完棉衣她就给方荻花继续做鞋子。
鞋面她已经缝好,纳好鞋底直接把鞋面上上就行。
她正用锥子攮鞋底,听见外面有人叫她,“林姝妹妹,在家不?”
林姝听见声音随口应了,“在呢。”心里却想,这是谁?
她如今已经把原主记忆融合得很好,立刻就认出来人是谁。
来人叫林爱娣,是原主本家五服内的堂姐,不是亲大伯家的,而是一个曾祖父的。
由于也是原配和续弦的关系,所以虽然一个曾祖父,但是两家关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