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小手忍不住跟着摆弄,他奶声奶气地问:“锔匠大伯,你一天赚多少钱呀?”
他小脑瓜好使着呢,一个大锔钉五分,小的三分,一个大盆就得一、二、三……起码十几个钉子吧?
那不是要差不多五毛钱?
他对钱的事儿敏感又好奇,平时总爱跟爷奶和林姝问东问西。
哎呀,做锔匠真赚钱!
盼盼两只大眼瞬间亮晶晶的,盯着锔匠有些冒光。
锔匠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毛赚三五块吧,得给公社分钱呢。”
“哇?好多啊!”盼盼觉得比在生产队上工赚钱啊,爷爷说生产队一天能赚三毛左右。
锔匠:“是不少,你想学吗?想学得跟师傅走。”
盼盼一听立刻拉着甜甜起身,“快回家和娘说,我要学锔匠赚钱!”
甜甜白了他一眼,白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也不瞅瞅你多大,你能挑担子吗?”
盼盼瞅瞅地上的担子,那大木箱子比他还高呢。
这时候几个男孩子跑过来,虎子喊道:“盼盼,甜甜,咱们去西边玩儿吧,那里有好多知了猴儿。”
甜甜瞅了一眼他身边的常小刚,“不去。”
奶说了让他们少和老常家的孩子玩儿,上梁不正下梁歪,再说奶才打了他们娘,才不和他们一起玩儿呢。
常小刚今年六岁,比甜甜和盼盼他们都大。
他已经懂事了,平时听爹娘说陆家的坏话受影响对盼盼就很嫉恨,尤其之前因为说盼盼爹死了被花花带人打了一顿,他更加憎恨。
前几天他娘被方荻花打得下不来炕,爷奶嫌弃丢人,就让爹给送姥娘家去躲躲。
他见不到娘,他就越发恨。
中午二婶还因为他娘又和奶吵架,奶骂了二婶又骂他娘。
常小刚就好恨好恨!
虎子他爹是王麻子,娘也被方荻花给打了,回家还被奶又打一顿。
她倒是没回娘家,因为她爹娘都没了,今儿一瘸一拐地在家干活儿呢。
虎子和盼盼甜甜一样大,但是话说得没那么利索,心大,贪玩,不像常小刚记恨陆家,反而没事儿人一样没心没肺四处玩耍。
他自己也时常挨打,找知了猴儿乱跑掉沟里挨打,抓了蛇拿回家也挨打,那他觉得娘挨打也没啥。
甜甜和盼盼果断拒绝了,不和他们玩儿。
常小刚哼了一声,“胆小鬼!”
死了爹的胆小鬼!
黑壮花花一听,立刻凶道:“你骂盼盼呢?”
常小刚立刻怂了,“木有!我们要去玩儿,花花你们去不去?”
盼盼:“花花你们家有没有要锔的,我要回家问问我娘。”
——哼,就不让花花和你玩儿!
花花立刻乖顺道:“我们也回家问问。”
她一喊,小娘子军们也都纷纷回家问。
盼盼和甜甜手拉着手往家跑去。
常小刚见盼盼挑唆花花几个不和自己玩儿,气得够呛,“我们自己去西边树林子找知了猴儿,馋死他们。”
锔匠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西边有蛇,胆小鬼可别去。”
常小刚:“你才胆小鬼!”
他拉着虎子就往外跑。
路上常小刚骂虎子:“你傻呀?她奶打你娘,你还和她玩?”
虎子:“我奶说我娘欠打。”
常小刚:“是她奶坏!”
甜甜和盼盼一路跑回家。
“娘,咱家有没有破碗破盆呀,快拿去锔锔。”
赵美凤已经走了,因为不想白给林姝干活儿。
林姝笑道:“回头我把你爷的小茶壶拿去锔一下。饿了没?快洗手,一会儿娘给你们拿锅贴吃。”
小孩子吃得早,饿得早。
盼盼急得不行,“不饿不饿,娘,快给我小茶壶,我去给爷锔。”
甜甜笑话他,“娘,他要去当锔匠。”
盼盼大眼亮晶晶的,仿佛再往外冒小钱钱,“赚钱,一天好几块!”
林姝:“……”
你多大啊你就这么财迷!钻钱眼儿里了可还行?
看来老母亲真能躺赢了。
她去把陆老爹那个宜兴紫砂小茶壶找出来,看底下的落款儿还是个名家作品呢,可惜前阵子被陆翠翠弄地上裂成两瓣儿了。
盼盼急得不行,踮着脚举着小肉手跟她要,“娘,给我,我去!”
他是男子汉,可以帮娘做好多事儿呐。
林姝就拿了三毛钱给甜甜,让他俩去锔茶壶,等会儿她去看看。
她估计这茶壶锔好得要个三毛钱,说不定更贵,因为一个锔钉得要五分呢。
这时候做精细手艺挺赚钱的,只有工分不值钱罢了。
盼盼和甜甜过去锔茶壶的时候西边许老蔫儿的婆娘金瓶儿也出来锔茶碗。
她曾经是大地主家的小老婆,虽然会被正室磋磨,但是吃穿用度还是比普通人强的。
她有个习惯,喜欢用一个很讲究的细瓷盖碗喝茶,那是当初打土豪的时候她从地主家带出来的,嫁给许老蔫儿以后也没改。
喝水也用这个盖碗儿。
前几天盖碗儿被小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