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如焚,王怡宁压根不是有孕,这一点她没办法与太太坦白,因为她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何知道这样的隐秘,只能左支右绌建议着,“那就假借长公主口谕,将小姑姑接回来住几日,且看姚家反应?”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太太立即遣郝嬷嬷去了一趟姚家,半个时辰后人回来了,与太太苦笑道,
“姚国公府老太太不许,说是姑奶奶害羞严重,且这一胎占卜是男胎,不许挪动地儿,说是对孩子不好。”
太太和谢云初相视一眼,露出隐忧,“我总觉得这位贺老太太话里有玄机,这番话仿佛就是为了堵咱们王家的嘴。”
谢云初断定道,“她就是防着我们王家把人接回来,越防着,越说明心里有鬼。”
太太脸色不好看。
“如此,只能等书淮消息行事,倘若明日午时还没有消息,我便进宫请示长公主。”
太太相信,姚家忌惮长公主,真有龌龊事也必定是隐而再隐,不敢露出痕迹。
贸然去姚家,只会打草惊蛇。
谢云初只得如此。
哪知回房歇了不少一个时辰,至傍晚酉时初刻,齐伟急吼吼跑回来,隔着窗棂与谢云初禀道,
“主儿,人抓到了,被我们的人控制住,正在审问呢,只是您得尽快,若是被姚家发现就麻烦了。”
王怡宁和两个孩子还在姚家手里呢。谢云初很清楚他们在谋划着什么,当即掀开褥子,什么都顾不上了,“事不宜迟,这就去姚家。”
林嬷嬷等人虽不知道谢云初这筹谋着什么,却也晓得事态严重。
主仆数人小心搀着她到了琉璃厅,寻到太太将事情一告知。
太太正在炕床上喝茶,闻言惊得茶水洒落,
“郝嬷嬷,快些去请老爷回府....”话音未落,她立即摇头,“不,等不及了,我这就去姚家,路上与他会面。”
谢云初早就做了出行的装扮,“我随您去。”
太太瞥了一眼她小腹,“你这是说糊涂话了,咱们王家没人了,让一个孕妇忙前忙后?你呀,就是个操心的孩子,心又善良,你小姑姑哪里知道你这般为她操劳,坐着吧,我去便是。”
若非等闲,谢云初又岂会自告奋勇,她忍着泪意,懊悔自己没能早点提醒王怡宁,害她受苦,急道,“是我的人发现了端倪,我不去,您怕是说不清楚,您还是让我跟着去吧,左右我胎也坐稳了,不妨事的。”
太太拗不过她,派人去取斗篷,又安排人将马车多垫几层褥子,确保谢云初不会颠簸,这才出门。
郝嬷嬷看了一眼天色,“这个时辰去,那姚家不会起疑?”
太太拉着谢云初,“不怕,就说咱们去巡视铺子,路过姚家来探望怡宁。”
郝嬷嬷颔首,立即去准备。
谢云初却晓得王怡宁这不是怀孕,而是被喂了一种能让人产生怀孕假象的毒药,这些药出自前朝后宫,是娘娘们勾心斗角的产物,吃多了也伤身子。
出门登车时,谢云初又与太太道,
“除了请叔去知会祖母,也要去太医院请两名老太医,小姑姑有孕,让太医把把脉,开开安胎药也是成的,何至于捂着不让人看,害喜也是可以治的。”
“此话有理。”
一行人先登车前往姚家,路上停在正阳门,小厮已提前将老爷请了出来,太太亲自下车与老爷说明缘故,老爷气得摔袖,“你先去姚家守好怡宁,我这就入宫见母亲。”
太太是个厉害的,哪些地儿留什么人,待会如何不着痕迹通信,也都安排得明白,谢云初看着她行事又受教了一番。
婶媳二人至酉时刻抵达姚国公府。
二人来的突然,姚家老太太贺氏很是惊讶,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露出不动声色的笑,
“什么风把两位太太奶奶给吹来了。”
太太为了不引人起疑,甚至还亲昵地拉住她,“哪里,我带着初儿巡铺子,路过附近想起怡宁害喜,便顺道来看看,时辰不早,看一眼便走,还请老太太莫要嫌弃。”
太太这么说了,贺老太太反而不敢说什么,越捂着越起疑,故而立即将人请进去,一面往王怡宁所在的清正堂走,一面睨着谢云初的小腹,
“二奶奶真是能干,怀着孕还在外头巡铺子。”
太太看了一眼谢云初,替她回道,“哎,不怪她,怪我,我外祖家在青州,老人家高寿,今年九十,下个月做寿,我少不得亲自去一趟,府里那些人,吃喝玩乐的多,真正能顶住事的也就淮哥儿媳妇,故而带着她长长见识,也是栽培的意思。”
贺老太太飞快地看了一眼谢云初,露出讶异。
王家这是打算承认二房嫡长的身份,让谢云初接太太的班了?
这种事心里有数便好,不好拿到台面上说,便客气说几句,“太太谦虚了,王家哪个媳妇不能干...”
说话间,到了一粉墙绿瓦的庭院,石洞门左右各有山石点缀,西北角甚至还有一颗硕大的槐树,华庭如盖,将整个院子笼罩其中,这还是谢云初第一次来王怡宁的院子,见着莫名便不喜。
夏日是凉爽,冬日便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廊庑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