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人的错,错的是我自己,我该及时认清旁人的无情无义,该悬崖勒马,我对你谈不上原谅不原谅,但我确实不想再与你来往。”
谢云初转身跨进穿堂。
王书仪追了两步扶着穿堂门框哭出来,“嫂嫂....”
谢云初渐行渐远,不曾有半点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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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淮上任户部侍郎当日,又有不少同僚拉着他去喝酒,其中便有太子的小舅子高国公府世子爷高詹,半路被姚世子瞧见了,姚世子将人给截住,“今个儿你们谁都别跟我抢书淮,我要带他去一个地儿。”
高詹与姚世子不对付,人尽皆知,他站在王书淮另一侧睨着姚世子,
“咱们卫所这一月的军饷迟了些,我要与书淮谈正事。”高詹时任羽林卫副指挥使,平日伴驾东宫。
姚世子在都督府中任断事官,管着军中纪律,羽林卫虽然直接隶属皇帝,平日庶务上实则归五军都督府管,姚世子管军律没少假公济私跟高詹闹不愉快。
“公务固然重要,可现在下衙了,书淮也得关心关心妻儿,”姚世子不管高詹,往城外方向指了指,与王书淮道,“侄媳妇跟珂儿在山庄住了几日了,她身子不便,不好来回奔波,你随我去山庄探望她,干脆这段时日便住那边,就在西城门外,离得也不远。”
高詹闻言狭目眯了眯,似笑非笑看着西城门方向,“既是去山庄春游,在下也可以作陪。”
姚世子一听头皮发炸,“这是我家别苑,关你什么事。”
高詹年前跟杨惜燕和离了,姚世子现在看高詹跟看瘟神似的,生怕他对王怡宁动心思。
高詹脸皮本就厚,眼下孤身一人,越发没了顾忌,“我与姚世子也算是同窗,怎么,这点情面都不给。”
姚世子不理会这厮无赖,拉着王书淮往正阳门口走。
王书淮本可以拒绝,他新官上任,有太多公务要忙,但脚步不听使唤由着姚世子拉着上了马。
别苑离西城门果然不远,纵马一刻钟便到。
一进林子里,鸟语花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京城尚且寒气料峭,此地却温暖舒适,温泉山庄名副其实,烟煴袅袅,树木葱茏。
一路姚世子与王书淮喋喋不休,问起他在江南的功绩,王书淮心不在焉应付着。
姚世子察觉侧眸问他,“书淮你有心事?”
王书淮一愣,笑着回,“没有。”
二人下衙时晚霞刚落,这会儿赶到山庄,暮色四合,青烟袅袅,王怡宁等人已用过晚膳,各自回房歇着。
姚世子先领着王书淮去见王怡宁,王书淮给小姑姑见礼,王怡宁见到王书淮先是一顿夸赞,
“淮哥儿好样的,年纪轻轻便成了三品侍郎,可真给我们王家争光。”
姚世子在一边不客气地提醒,“你现在是我们姚家人。”
王怡宁白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侄儿,语气严肃,“除夕都不曾回府,你可真狠心,此事我身为长辈必须斥责你,你媳妇怀着孕,你都不惦记着。”
王书淮喉咙有些干涸,垂目认错,“错在我,任凭小姑姑发落。”
王怡宁轻哼一声,“我哪里有本事发落你,你指不定心里烦我呢,行了,我也不耽搁了,我们这没什么规矩,先陪着你小姑父去用了晚膳,快些去东客院看望初儿吧。”
王书淮与姚世子先去膳堂吃了饭,姚世子吩咐贴身小厮领着王书淮去客院,这一路,王书淮脚步不疾不徐,至穿堂门口,远远的有晕黄的灯芒渗出来,王书淮叫小厮留步,独自一人跨了进去。
守门婆子瞧见他面露惊喜欲通报,王书淮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他负手往庭院中来。
长风拂来,静谧的庭院矗立无声,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瞧见里面人影穿梭,隐约有一道倩影靠在罗汉床附近,一丫鬟背对着窗棂,挡住了她的面容。
窗角的位置,一稚儿一骨碌爬起,不知瞧见了什么伸出小手臂去够,丫鬟的袖子被她扯住,被迫压低腰身,现出柔美女子发髻上那一抹花钿,及一小片雪白的头额。
一双纤细的胳膊伸出来,将孩子按下来搂在怀里,珂儿睁着黑漆漆的双眼倚在娘亲臂弯里,骨碌碌转。
王书淮看着女儿,唇角露出柔和。
不一会丫鬟走开,他清晰地看到了谢云初,她面颊被灯芒渡上了一层融融的光,衬得整个人面部线条极其柔和。
王书淮心猛地窜跳了下。
谢云初往下挪了挪身,让孩子侧身面相自己躺下,伸出胳膊肘搁在她头顶上方,哄着女儿睡觉。
珂姐儿仰望母亲不动,水濛濛的双眼泛着晶莹的笑,渐渐的在母亲柔和的腔调中合上眼。
王书淮双目怔然,始终不曾进屋。
袖下还捏着母女合作的那张小字条,绢纱摩挲在掌心,早已犯了黄。
盛烈的春风拂去苍穹下一丝薄薄的青云,似有一片银月嵌在天际,给这暗青的天色添了一抹亮。
等孩子睡熟,乳娘将孩子抱去了西次间,谢云初起身了,背对窗口立着。
她背影十足纤细,看不出半丝怀孕的迹象。
她脚步轻而稳,很快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