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受,只是她经历了前世陆姨娘母女的背叛与王家一房的冷血无情,秋绥这一点事已经能稳稳地抗住了。
秋绥是陆姨娘母女的棋子无疑,断了这条线索,接下来谢云秀有什么打算,她便不得而知。
秋绥死有余辜,至于那两名丫鬟...是谢云初始料不及的,她胸口翻涌得难受,撑不住又是一阵晨吐,胆水都差点吐出来了,吩咐林嬷嬷安置好那两个丫鬟的后事。
用早膳的空档,有小丫鬟将昨夜上房的消息报了来,
“宁和堂昨夜闹翻了,一爷不仅没收太太给的妾室,甚至责太太无事生非插手儿子房里事,干脆将那挑出来的通房交给了一老爷。”
“一老爷哪肯收哪,一股脑子塞给了爷,爷只敢收一个,另外一个又退给了一老爷,一太太被咱们一爷气得在屋子里哭,又被逼无奈将那丫鬟许给了一老爷,今日晨径直病了,人都没起呢,”
“而少奶奶那边则是发了疯,听闻咱们一爷这般作为,有了对比越发恨丈夫无能,非逼着爷把人打发走,可惜那丫鬟开了脸,昨夜又睡在了爷的书房里,哪肯走,如今主仆正在院子里打擂台呢,真是好热闹的一出戏。”
林嬷嬷与夏安等人听了,十分解气,“亏得你太太一爷的说的这般仔细,我们听着都糊涂了。”众人笑,屋子里沉闷的气息淡去不少。
林嬷嬷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在谢云初身旁劝着,
“撇去手段不说,姑爷能这般斩钉截铁地拒绝纳妾,可见是个好的,姑娘纵然对他没了心思,也不至于盼着他纳妾吧。姑爷洁身自好,姑娘也少些烦心事。就连太太那边也一并帮着姑娘给镇住了,以后您可以安心养胎。”
谢云初躺在被褥里,煞白的小脸毫无血色,闭着眼忍受着孕吐的折磨,没有接话。
若说半点波动没有,那是假的,总归心如止水随他去了,身子一难受,脑筋反应也迟钝,顾不上多虑,前世她便是多思多虑才亏了身子,今生无论如何以自个儿身子为先,肚子里吐得空空的,又强打精神吃了一碗燕窝粥,沉沉睡下了。
人一旦铁石心肠,还真是什么烦恼都没了。
王书淮昨夜浑浑噩噩在圈椅里坐了一夜,后来不知怎么趴在桌案便睡着了,睡到卯时醒来,匆匆换了衣裳又折身往皇宫里去。
甭管因什么缘故回来,只要回京,必须面圣。
王书淮拂去心头乱绪,纵马进了皇宫。
先拜见皇帝,后又去了长春宫见长公主与国公爷。
夫妇俩看到王书淮十分意外,
“怎么又回来了?”
离着上回出京还不算久。
王书淮嘴唇蠕动着,不知该作何解释,国公爷笑吟吟道,
“是为了你媳妇回来的?”
王书淮的心一瞬间被刺痛,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是为江澄的事回京。”
长公主听了这话,正襟危坐,“何事?”
王书淮收紧思绪,淡声道,“孙儿想在除夕前逼着江南豪族投诚,这首当其冲必须拿下江澄,江澄的长女嫁给了南安郡王为妻,可南安郡王贪图美色,府中妾室如云,王妃纵然有嫡子,却始终不曾得封,”
“我的意思是,朝廷下旨册封王妃之子为世子,替江澄长女与外孙正名,换取江澄俯首。”
长公主沉吟道,“江澄此人只能智取不可强逼,你这个法子不错,你放心,我今日便与陛下商议此事,若是快,下午便可给你旨意。”
王书淮道,“孙儿兴许晚边便要回金陵,还请祖母尽快。”
长公主还没吭声,国公爷心疼地看着孙子,“昨夜刚回,今日又走?你就不歇一歇?你媳妇怀着孕,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好歹留两日,你放心,刘琦亮和陛下那我替你去说。”
王书淮想起谢云初,心口一阵绞痛,连着唇色也白了几分,他愣是挤出一丝笑容来,
“朝事为重,她...一贯贤惠...不会在意的。”王书淮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完,唇角掠起一抹自嘲。
她是真的不会在意,否则不可能把他推给别人。
国公爷和长公主相视一眼,无话可说。
两个孩子,一个内敛稳重,心里装着家国天下,一个贤惠恭谨,任劳任怨。
固然是一对极好的夫妻,称得上举案齐眉,到底却缺一点什么。
可惜长公主与国公爷自个儿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故而默契地什么都没说。
长公主起身道,“你陪着你祖父说一会儿话,我这就去寻陛下,尽快将副旨拿给你,你好带去江南给江澄。”
王书淮相信,有了这封旨意,本已松动的江澄会彻底偏向他这一头。
胳膊拗不过大腿,江家的荣辱还拿捏在朝廷手里。
长公主离开后,祖孙俩面面相觑。
国公爷还算细心,打量孙子脸色有些不对,少了往日那份意气风发,
“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般难看?”
王书淮知道府上的事迟早会传到国公爷耳朵里,也就没瞒他,“孙儿一回府,府上便张罗着给我纳妾,为我所拒。”
国公爷眉头狠狠一拧,啧了一声,“你母亲...真是顶顶糊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