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他。
午时林叔回来了,只道谢云佑还不曾回府。
谢云初想了想,二话不说写了一封信交给林叔,
“务必寻一妥善人将此信亲自交到佑儿手中,就告诉他,他姐夫正在修复鱼鳞图册,这几册书对他甚为重要,请他务必去嵩山书院藏书阁寻到此书再亲手抄录给我。”
以她对谢云佑的了解,这差事没一两个月他完不成,且让他耗在书院罢。
“就说家里一切安好,我这个做姐姐的,旁都不指望他,就希望他一心一意读书,考个功名,我也有个撑腰的,无事不必回京。”
万万托付林叔,雇一小厮看谢云佑半月,只消叫他避开此事便好。
安排完,她心里稍稍踏实一些。
下午浑浑噩噩睡了一个时辰,至申时末日头没那么大了,小姑子三小姐王书仪过来串门。
她先逗了一会儿刚醒的珂姐儿,见谢云初在给珂姐儿缝补小衣,便凑过来说话,
“我听说前两日幼然姐姐过来了,可惜没遇着,上回她送我的翡翠耳坠我戴着极好,嫂嫂,幼然姐姐喜欢什么呀,我赶明儿得回个礼。”
谢云初不动声色看着她,小脸明净白俏,与王书淮有五分肖似,美则美矣,却是没有王书淮那独一份的气质,是以逊色不少,前世她便是因王书仪最像丈夫,对她格外优待,掏心掏肺,可惜王书仪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后来见她无望了,便与谢云秀交好。
王书仪之所以日日往她身边凑,还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她两姨表兄萧怀瑾,也就是萧幼然的同胞兄长,想方设法从她这打听萧怀瑾的消息。
只可惜前世即便王书仪出身优越,相貌也很出众,萧怀瑾还是拒绝了。
王书仪没能嫁给心爱的男子,因爱生恨,可劲儿折腾他。
为了萧怀瑾好,这一世谢云初当然不会帮她牵线搭桥。
“幼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不必回礼。”
王书仪心中戚戚,“那不成,如此显得我王国公府大小姐有失礼数。”
“不是你先赠了一盒香膏,她才给你的回礼吗?何必回来回去,没个尽头。”
她就巴不得你来我往,王书仪羞涩地拽着手帕,“我那盒香膏不值钱,哪里比得幼然姐姐礼物贵重。”
谢云初抬眼看着小姑子天真烂漫的模样,平生第一次说出呛人的话,
“若你实在愧疚,不如就把那耳坠还了人家。”语气也硬邦邦的。
王书仪愣愣看着她,不可置信温柔娴静的二嫂说出这样的话,泪水慢慢盈满眼眶,她等着谢云初来安抚她,最后等来谢云初熟视无睹,只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林嬷嬷将人送走,进来望着谢云初哭笑不得,
“姑娘今日怎么这么冲?小心小祖宗回头去告状。”
王书琴是三房的祖宗,王书仪便是二房的祖宗,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不曾被人抹过面儿。
谢云初头也没抬,“随她去,我只是不希望她在我面前碍眼。”
上一辈子,她事事周全旁人,人人将她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她又何必忍气吞声,伏低做小?
谢云初说完,就看到罗汉床的小姐儿,鼓动腮帮子用力吐出两个模糊的字眼,“碍眼...”
谢云初捏了捏她肉嘟嘟的面颊,“对哦,我们珂姐儿也是个小碍眼。”
珂姐儿还当是什么好称呼,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云初被她逗笑了,积在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
又过了一日,王书淮不曾回府,谢云初照常着人给王书淮送食盒,用过晚膳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消食,大约华灯初上,夏安拿着一叠银票兴致昂扬沿着长廊寻过来,
“姑娘,您的鬼工球卖了,多宝阁方才遣人给林叔送了银票来,一共卖了两千两,掌柜的得五百两,咱们得一千五百两,原是三七分,掌柜的说卖家爽快,便让了咱们一百两。”
谢云初有些意外,将孩子交给春祺抱着,自己接过银票,“卖了这么多?”
夏安骄傲道,“您也不看看您雕得有多好,听闻买家赞不绝口呢。”
谢云初拿着一叠银票,神色微恍。
整整一年的心血,夹着朝思暮想的爱意,只换来王书淮一句不痛不痒的“有心了”,再落个油尽灯枯的下场,幸在这一世她及时止损,不仅换了一千五百两银票,更换回了清醒。
谢云初手头并不宽裕,当年母亲离开时将嫁妆全部留给了她和弟弟,她得一半,弟弟得一半,出嫁时,谢家又添了两千两,再加上王书淮的聘礼,林林总总加起来她手上也不过一万两银子的嫁妆,且这些嫁妆中大多是物件。
重生后,谢云初一直想做些小本生意,苦于没有本钱,如今这个“鬼工球”倒成了她第一桶金。
谢云初拿着银票慢慢踱回堂屋,琢磨着做个什么行当。
此时的同德堂。
窦可灵狠狠揪起了三爷王书旷的耳郭,声泪俱下,没了往日半点端庄,
“你是吃了什么浑汤,竟然偷偷支了这么多银子,老实交代,你干什么去了。”
成婚三载,窦可灵使出浑身解数方从公中抠出几百两银子,这下好了,被丈夫给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