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却发不出丝毫声响，

他不明白，

为什么幼妤会篡改咒术，这样离经叛道，逆转乾坤的术法需得以命相抵。

“幼妤，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他泣不成声，心碎裂般像是一片飘荡在海中的枯叶，晃晃荡荡没有尽头。

好孤单，真的好孤单。

你陪陪我就好，我不怕堕入黑暗，也不怕变得不人不鬼，

求求你，别死。

她的身子软软滑进他的怀里。

“枫津，闭上眼。”

她的声音渐渐轻了，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错觉。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却听得人心碎。

枫津闭上眼，泪珠沿着苍白俊秀的脸一颗一颗滑落。

幼妤扯下发间的缎带，黑发柔美散落在肩膀上。

白色绞纱缎带松松系在男人眼睛上。

难得他如此听话，安安静静的，也不动弹。

她靠着他的胸膛，指尖一颗相思红艳似火，她艰难抬起手着往男人嘴里喂去。

枫津低着头，泪水不断浸湿眼睛上的白纱，犹如一头困兽，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曾在无数个夜里服下。

你果然藏了一颗相思，确是为了让我放下。

幼妤真傻，

若真能放下，当年阿娘又何至于走到那一步呢。

眼睛蒙上了白纱，什么也看不见。

他却能感受到她缓缓落下的手和渐渐变冷的身体。

哪怕他抱得再紧，也捂不热她。

白纱终究承托不住眼泪的重量，松散落下。

她就那么躺在他的怀里，无声无息，

白色绞纱裙在风雾中招摇，苍白的脸像是月光里的雪，干净无瑕，没有一丝斑驳的瑕疵。

枫津意思逐渐被黑暗侵蚀，头无力的垂下。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只能透过眼睫的缝隙，再看一眼，就一眼。

......

沧溟赶到的时候，

大殿中央，枫津坐在地上，头无力的垂着，门口是师傅略显诡异的尸体。

幼妤呢。

他朝着枫津的方向看过去。

那一片白色衣角，让他瞳孔骤缩。

将军不敢置信的缓缓靠近。

平日里稳健有力的步伐，此刻却像是踩在云上，缥缈无力。

眼前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她闭着眼，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毫无声息，像是睡着了。

这一刻沧溟心底的震恸，像是翻涌的巨浪，将他湮灭。

他知道枫津对她的情意，他从未想过她会以如此决绝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他总想着有朝一日，或许还能有机会带着她一起看遍九州四季，鸟语花香。

“请你，帮我将幼妤带回来，求你。”

高阳的请求，还回荡在耳边，

“幼妤。”

冷硬将军一身血污，双腿无力的跪在大殿之上。

这样的情景一如当年，或许这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轮回。

那时候他从未有过心上人，虽然感动于长公主和暮桑王之间的爱恨纠葛，却远远不如此刻来的心碎。

他原本该稳妥存放在心尖上的人，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坚强冷硬的心，一点点碎裂。

他轻而易举的将她从枫津怀中夺走，死死拥在怀里。

“我早就说过不要回京都城的，我早就说过的，为什么不听我的，幼妤，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九州生死关我们什么事，暮桑恩怨关我们什么事。为什么要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