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良心都在隐隐作痛。 她也知道自己这是昧了良心在说话。 徐山的确很可恶,可是他确实也是有本事,光凭一身破案的本事,如果真进警局,当个刑警队长也是绰绰有余。 哪怕是她敬爱的梁队,也不得不退位让贤。 可是他越是优秀,自己就越不待见他。 就仿佛两人生来犯冲一般,她就见不得徐山好。 所以她要使劲说徐山的坏话。 但是苏婉却是压根听不进去,而是问道:“你说那家服装店叫什么名字?” “钗头凤啊,姐,你说徐山那个劳改犯,文化程度也不高,他怎么可能取出这么有文化的名字呢,所以这店根本不可能是他的……” “住口,你别一口一个劳改犯叫他,许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他为什么进去,这背后谁在动手脚,你根本不清楚,所以你也别掺和……” 苏婉生气了。 苏婧跟苏媚都是头一次见到苏婉生气,在她们的印象里,苏婉永远都是那个温婉的样子,结果她却如此生气。 而且苏婉好像知道一些当年的内情,甚至知道谁在背后搞鬼。 联系一下当初苏家对苏婉跟徐山的反对态度,估计谁在背后搞鬼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因为反对苏婉跟徐山的婚事,就把人家往死里整,直接给送进去劳改了五年,这种事情,过于嚣张跋扈了些,也的确是苏家老太太的行事风格。 不过苏婧还是嘴硬道:“就算是当初有别的因素,那也是因为咱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的,大家反对也是正常的。现在你好不容易摆脱了苦海,怎么又想往里跳呢?” 在苏婧看来,她说的句句在理,好端端的苏家的大家闺秀,却是非要跟一个穷小子去受苦,过苦日子,让人理解不了。 苏婉却是一点也听不过去,对这两个妹妹的物质,她十分不屑:“你不懂,你从小习武好斗,做的都是男孩的事情,不懂这钗头凤背后的典故。告诉你吧,钗头凤,是当年陆游为了他的前妻唐婉,而作的一首词,唐婉跟陆游恩爱,结果却被家里反对,无奈之下被迫分开,所以陆游才写下了半阙钗头凤,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而唐婉又写下了后半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一阙钗头凤,正是两个人爱情的写照,也是爱情败给了现实的无奈悲歌。你要不提钗头凤,我也许还不能明白他的心意,现在他既然把这服装店起名叫做钗头凤,他的心意已经明了,我也明白他的真心了……” 说着苏婉一下子站了起来,迈步就往外走。 苏婧跟苏媚被她这大胆的举动给惊呆了。 一直到苏婉离开了,苏婧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唐婉,苏婉,都有一个婉字。这个该死的劳改犯,真够狡猾的。” 苏媚在一边提醒道:“姐,咱们好像弄巧成拙了,他俩真要成了,老太太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这可怎么办啊。”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凑到一起去,”苏婧也是咬牙切齿,“咱们得立刻去找老太太,只有她才能拦下婉儿姐,要是老太太知道咱们放跑了婉儿姐……要知道,婉儿姐是家里特别的存在,她能反抗老太太,咱们可没有那个资格。” 两个人连忙抄近道去报告老太太。 很快,苏家人就在大门口集合,把正要离开的苏婉给拦了下来。苏家老太太拄着拐杖,大步流星地赶过来,走到了苏婉的面前:“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出去逛逛。” “哼,只怕你是去找徐家的那小子吧,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你们复婚的。除非我死。” “我们还没离婚呢,手续没办,也谈不上复婚。” “那也不行,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也不管徐家那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我都不许你们在一起,你要是敢不听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最后的那句话,让苏婉一阵胆寒。 苏家老太太独断专行,做的事情相当霸道,在这些年不是西风压东风,就是东风压西风的年月里,苏家在她的手里却是勇立潮头,趋利避害,日益兴盛。而这又导致苏老太太更加的刚愎自用,几乎听不进别人说的任何话了。 所以她说出来的威胁,那是相当有力量的。 “我如果听你的话,你能放过徐山吗?”苏婉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我不是跟你做交易,我这是命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