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县令略一思量,朝着西边的廊子走去了。
柳云湘微微叹了口气,而后跟了上去,只是她刚站到廊子上,文县令却说了一句。
“严夫人还请别让本官为难。”
柳云湘微一愣,随即明白文县令的意思,笑了笑道:“文大人以为本宫要贿赂你?”
听到这话,文县令猛地转过身来。
“你……”
“你可知你关押的是谁?”
这边那刘胖子眼见文县令那腰越来越弯,面对着柳云湘,竟像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他暗道不好,赶忙提醒许山长。
“这柳氏定给了文大人不少好处。”
许山长眯了眯眼,“不会,文玉这人死脑筋,自诩刚正不阿,廉洁奉公,我们明里暗里往他跟前塞了多少银子,他可拿过一分?”
“倒也是,这柳氏也不像能拿出多少钱的样子。”
刘胖子稍稍安下心来,这时见柳云湘转身走了,而文县令却在一侧栏板上坐了下来,像是脚下发软,需得坐着缓一缓。
这一缓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朝这边走来。只是他脸色青白,竟有几分惶恐之色,不过再看到他二人后,那神色立时就转变成了怒火。
“你明远书院做的好事,可知得罪的是谁,他们……”
话说到这儿,文县令赶忙打住了,只怒瞪了二人一眼。
文县令这态度转变的莫名其妙,许山长懵了片刻,问道:“文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吗?”
刘胖子想了想,眨眼问道:“您说的是严暮夫妇?”
“你!”
文县令恨恨的叹了口气,别说许山长和刘胖子了,他再听到这位严先生的名讳时不也没往那位身上想。
关键他也不敢想啊,那位尊贵至极,怎么会来他小小的竹水县。还有太后,他就更不敢想了。
“总归千错万错皆是你明远书院的错,劝你们一句,若想好好的,便别再寻半山书院的麻烦了。”文县令冷声道。
许山长瞪大眼睛,“文大人这意思,这事就这么了了?”
“是,本县已经让官差将严先生放了。”
“文大人,他砸了我书院,您不为我们书院主持公道,竟就这么轻巧的将人放了?”许山长又惊讶又气愤。
文县令冷哼一声,“你坑了李睿,逼迫刘家姑娘,以及之前干的那些好事,以为本县令真不知道?”
许山长抿了抿嘴,“可一码归一码……”
“最好是一码归一码,不然你明远书院等着关门吧!”
说完,文县令一甩袖子,转身往后衙走去。
许山长不服气,还想追上去找文县令理论,一直没有说话的刘胖子拦住了他。
“山长,这事有些古怪。”
许山长蹙眉,“什么意思?”
“这文县令似乎有些怕严暮夫妻。”
从官衙出来,柳云湘拉着严暮往东城走。
“不回书院?”
“先去一个地方。”
一边走着,柳云湘帮严暮拍大了拍打身上,见他袖子上破了个洞,不由笑出了声。
“你不是要以理服人,怎么上去就把人书院给砸了?”
严暮哼了哼,“我是想跟他们讲理,可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么。说李睿是咱们半山书院教出来的庸才,参加乡试没有中,给他们明远书院丢脸了。听听,这是人话么。我让他们还李睿父母交的束脩,他们不还也就罢了,还骂李家穷酸,若多给一些,没准儿就许李睿参加明年恩科了。”
说到这儿,严暮气得拳头又握了起来。
“你说这样,我哪能忍得住。那就砸吧,一通乱砸,谁也不敢吱声了。”
“然后就进了官衙。”柳云湘好笑道。
“谁知那文玉在慧明书院,正好撞上了。”
“我跟文县令坦白了我二人的身份。”
“猜到了。”
明远书院在竹水县声望极高,文县令虽知事出有因,但也不会为半山书院的一个先生去得罪了明远书院。
如此,只能向他坦白身份。
“倒不想,他给了我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东城的一条街上,这街上透着一股素雅之气,两边铺子不是卖字画的,就是卖文房四宝,又或是书斋。
因竹水县有两大书院,本身文化底蕴也足,因此这街上生意都不错。
“文县令跟我说来东城找一间芝兰书斋,这书斋的老板娘和白老头关系匪浅,许她知道白老头将三宝藏哪儿了。”
严暮面上一喜,“这倒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是,白老头肯定将三宝托付给信得过的人照顾了,这位书斋的老板娘没准就是被他托付的人。”
二人沿街盯着那些牌匾,很快找到了芝兰书斋。进了里面,见书斋很大,放着好几个木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层一层的书。扑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书墨的香气。
一年轻的伙计正在接待客人,而书斋里客人还挺多。
二人在柜台前逛了两圈,想等客人少一些再问问那伙计。这时一穿着石榴裙的妇人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