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雷,仿若天要劈开似的,雨瓢泼似的,天也越来越暗沉。
薛二夫人说了几句,见镇国公夫人爱答不理的,便也觉得没意思,转头往后面看的时候,看到了柳云湘他们。
因见他们打扮寻常,而冯铮脸上身上溅了很多泥点子,便嫌弃道:“什么人啊,竟也配与本夫人在这亭子下一同躲雨。”
子衿气道:“分明是我们先在这里躲雨的!”
“小贱蹄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莫不是天王老子?呵,便是他老人家,也不至于这般不讲理!”
“你!”薛二夫人指着子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见这薛二夫人竟叫身边婆子过来要教训自家媳妇,冯铮当即拔出刀来,刀刃闪过一道冷光。
见此,那婆子吓得忙退到薛二夫人身边了。
薛二夫人这些日子耀武扬威的,哪肯跌面,当下怒问冯铮:“我乃阳国公府二夫人,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在我面前耍横,我……”
“二夫人,他们一定就是看外地人,不知你阳国公府多厉害,无意得罪,还是算了吧。”镇国公夫人劝道。
薛二夫人一看冯铮那架势便知不好惹,当下便顺着镇国公夫人给的台阶下去了。
“罢了,我与这些贱民计较什么,平白失了身份。”
子衿往栏板上一坐,撇嘴道:“她要是有尾巴,那尾巴估摸都翘上天了。”
“你!”薛二夫人气得脸发青。
镇国公夫人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再转过头看去,这才发现除了那对年轻夫妇外,背对着他们还坐着一女子。
因是背身坐着,她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也就这背影,便知她定是位气度极佳的美人。外面雨雾升腾,天光昏暗,她坐在那儿,仿佛一幅水墨画里唯一的亮色。
这女子,该不是普通百姓才是。
镇国公夫人还未收回神思的时候,薛二夫人凑过来,小声问道:“您说今儿肃平王会不会去紫云庵,他总不能真纵容肃平王妃出家吧?”
镇国公夫人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不知。”
薛二夫人撇嘴,“我这不也是担心咱俩这差事办不好,皇后娘娘怪罪么。”
“肃平王妃出家与否,不是我们能管的,皇后怪罪我们什么?”
“她与你讲理?”
“便是皇后也要讲理。”
“呵。”薛二夫人嗤笑一声,“您以为她仗的是自己皇后的身份?”
“那不然呢?”
“自是因为……”薛二夫人顿了一下,左右看看,又实在忍不住,更加小声道:“她倚仗的是自己那张脸,您不会不知道她像谁吧?”
“别乱说!”镇国公夫人皱眉道。
“您啊,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好说的。这肃平王满心都是柳云湘,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柳云湘坐在栏板上,本是闭着眼睛,听到这话,眉头皱了一下。
“肃平王格外照顾皇后,那王妃都不及十分之一,您说是因为什么?呵,还不是因为这皇后长得像柳云湘!”
“二夫人!”
“我说的是实话。”
柳云湘慢慢睁开眼,双眸中满是震惊和复杂。难不成拓跋霏儿被逼出家,竟还有她的缘故?
“啧啧,这肃平王爱柳云湘至深,当年云侯夫人险些害了柳云湘的命,肃平王便让云侯吊死了自己的夫人。太子叛变,柳云湘本来在盛京,可以成为皇上夺去镇北的人质,可肃平王却将她放出城去。这样的爱意,不得不说,感人至深呢。”
这薛二夫人嘴上没把门,镇国公夫人懒得再听,索性闭上眼睛,当是养神儿。
“所以等收复镇北了,那镇北王是阶下囚,而这镇北王妃依旧是香饽饽,咱们都识相一些,可不敢得罪她。”
二夫人又说了一句,见镇国公夫人真不理她了,只能无聊的转过头去看雨。
好在是雷阵雨,下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停了。
“咱赶紧走吧,估摸着时候还能赶上。”
薛二夫人说着先起身往路旁的马车走去了,镇国公夫人随后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背坐着的人。
等两辆马车走远,柳云湘这才转过身来。
“姑娘,咱们是不是转去紫云庵?”子衿问。
拓跋霏儿与自家姑娘关系极好,姑娘定不会袖手旁观。
柳云湘点头,“我们且去看看怎么回事。”
当下一行人往紫云庵去了,因下了雨,庵里没有香客,冷冷清清的。柳云湘他们进去后,捐了一笔香油钱,又说想在庵里住一晚,接待他们的小尼姑便引着他们去了后院。
等那小尼姑离开后,柳云湘带着子衿忙出门去找,因这尼姑庵不大,很快就找到了剃度的地方,只见那镇国公夫人和薛二夫人已经等在那儿了。
“师太,王妃人呢?这剃度怎么还不开始?”薛二夫人问。
师太双手合十道:“二位居士,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先静静心吧。”
“嘿,当我们都是大闲人啊,这……”
薛二夫人跟人家师太要闹,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