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魂火里轻微抖动的茫然。

“如果你想攻打东岸的话，我可以出面替你拦住祂。”

穆兰指着八臂邪魔道：

“但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分心保护你了。”

马修没有立刻吱声。

他站在云端，目光自北向南，扫了一整遍——

北方是星光之下的海伦山脉，山上还有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以及人影上方的黄金色天幕。

那是来自午夜之神神国的祈并者大军的投影。

祈并者们并不会真正地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

但他们的赞歌与唱诗足以激励所有参战者。

南部是匍匐前进的八臂巨兽，看它这架势，是打算缓慢地爬到不死者大军的南部，然后伺机而动了。

而人造湖的东方。

神圣护卫队与各大佣兵团都已经在搭建防御措施，若是任由他们构建防线，接下来正面强攻的难度又会提高不少——

湖水不能杀死不死者，但不死者在水里的战斗力是很低的。

而防御工事也能将不死大军拒之门外，方便守军用各种手段消耗死亡天幕的力量。

而亡灵天灾的雪球一旦被中断。

死亡天幕就会不断地向马修索取力量。

时间久了。

必定遭殃。

“雪球不能停。”

马修眼里闪过一丝决断：

“这一战必须要打，而且必须要赢！”

那一刻。

他的心头突然涌现出一种奇妙的念头。

这种感觉他有些熟悉——

先前在苔绿丘陵的战场上时，马修便产生过这种感觉！

“又进入均衡节点了吗？”

马修有些意外。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并没有进入均衡节点。

只是他的眼前仍然出现了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场景，那些场景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奇妙的是，马修总能解读出那些场景里的有效信息——

永固壁垒外。

埃克蒙德孤身一人，正在与一艘艘来自天伦宫的星界飞船对峙。

飞船的甲板上，虚影成千上万。

他们大声呵斥着、索求着什么。

然而埃克蒙德并不答话。

他只是孤独地站在那里，任由投射在永固壁垒上的影子被拉得奇长。

孪生天堂废墟。

伊莎贝尔正如幽灵般行走在废墟之上。

距离她的不远处。

赫然站立着午夜之神以及其他天伦宫神明的虚影。

他们之间的身影或有重叠。

有时候甚至正面撞上了。

但什么事都没发生。

直到某一刻，马修才看明白了，双方之间行进的路线从某个角度看是两条完全平行的线！

只要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

他们彼此之间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马修还看到林德在炼化智力谜锁时，躲藏在位面缝隙间虎视眈眈的许多只高等魔鬼；

他看到了斯图卢克星球以及深渊炼狱中被斯图卢克工业占领的地方，那些城市上空所飘荡着的经久不衰的黑烟；

他看到了卢米埃的族人们正在一步步走出丛林；

他看到了南方法师军团正在热火朝天地建设滚石城的场景！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更多的朋友们。

他看到了正在与两个头戴鹿角、穿着白色抹胸的女郎调情的洛兰；

看到了正在与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牵手行走在一片清澈湖畔的伊莱；

看到了正在月胧林地里等待自己的信号、却因为无聊而闷头给自己剪指甲的波波；

他的大脑仿佛彻底进化了。

能够一下子洞悉并处理这么多的信息。

这些场景是如此清晰的投射在马修的眼前，仿佛触手可得。

这令马修感到兴奋。

同时也让他感到迷惑。

“如果不是均衡节点的话，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这一切都和我息息相关，好像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他们的走向…”

当这样的疑惑在马修脑海中升起之时。

他突然看到了无数根密密麻麻的细线。

这些细线与那些画面产生了或深或浅的勾连。

这一瞬间。

马修低头望去。

他发现自己好似一个蚕茧，被各种线绑得严严实实！

那是丝丝入扣的气运。

那是命运之手拨弄之下的余韵。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