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法师很有礼貌地说:
“我希望你能原谅他,因为在那场外层位面联军入侵北方大地的灾难中,他有四个家人都死在了魔鬼和邪术师的手里。”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但对于我们这些头脑清晰的奇特物种来说,那些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范克斯最讨厌别人劝他放弃仇恨…”
马修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我从来不会奉劝一个人放下仇恨,这是别人的私事,与我无关。”
瘦法师露出欣慰的笑容。
马修稍稍有些不解道:
“如果范克斯是因为失去了四个亲人而选择加入黑金部队,您当初加入黑金部队又是为了什么呢?”
瘦法师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减:
“哦,我和他差不多。”
“但区别在于,在那场灾难中我失去了十一个亲人。”
马修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立刻小声道:
“抱歉。”
瘦法师摇了摇头:
“这又不是你的错,不必道歉。”
“我们都是北地人,曾经居住在与远东之地仅有一座山脉隔断的风沙原,我至今还能回忆起每年秋天风沙原上狂风大作时的场景,我依稀能看到春来秋去的牧草与白云,那里不是风景特别美丽的地方,但有时候你会觉得有些场景还蛮壮观的。”
“但倘若你现在赶过去,只能看到满目疮痍与无尽的焦土。”
“来自外层位面的入侵者将一切都付之一炬,风沙原上至今还飘荡着挥之不去的浓烟与浮火,那是埋葬于此的炎魔军团留下的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
“当初加入黑金部队的时候,我还是个16岁的少年,我还记得我的魔法天赋不算很高,但却因为表现出了对入侵者足够的仇恨而最终通过了选拔,可是后来…呵!”
“我今年已经117岁了…或者是127岁?我也记不清了,这年头没人能说清楚时间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们中的很多人都像我一样抱着一个天真的想法:或许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就能忘却曾经的伤痛。”
“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我们不断的老去,但心中的仇恨却与日俱增,埃克蒙德大人说我们是受到了远东之地上空那些飘荡的游魂的影响——他们的仇恨在梦境中与我们的记忆反复叠加,最终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说的东西大概是对的吧。”
“但我们已经太老了,老到没有时间、没有精力、甚至压根根本不想去分辨这些了…”
“我们只想复仇。”
“就像当初黑金部队创立时宣誓的那样,消灭掉那些外层位面的入侵者及其背后的主谋!”
“如果被仇恨同化是我们的宿命,那么就让我们扛着这份宿命与敌人一起埋葬在星空里吧。”
“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
“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老人说的铿锵有力。
马修也不由被他的情绪所感染: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劝说你们改变想法。”
“我现在很庆幸这一点。”
老人笑了笑:
“谢谢你,马修。”
“你是个很谦虚的年轻人,我没有恭维或者逢迎的意思,这是事实——大多数人在你这个年纪都狂的没边。”
“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我见过太多了,包括我自己年轻的时候都是如此——那时候太容易被一叶障目,自以为看到了整个世界,但说不定只看到了世界一角的一坨狗屎。”
“但你不同,谢谢你的理解。”
马修眨了眨眼:
“您早就看出来我心中的打算了?”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聪明如你,怎么可能和我们这么多人发生正面冲突?”
“对你来说,这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个筹码。”
“你会砸掉别人送给你的筹码吗?”
马修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用力地和老人握了一下手:
“保重。”
老人豪迈地说:
“放心吧,我们可能比你预想中的还要顽强的多。”
“说不定哪天你出来星界旅行的时候,还能撞见我们呢!”
马修点点头:
“希望如此。”
和两名法师聊完之后。
马修便单独找到了亚历山大,将后者拉到月胧林地并隔绝出一片密闭空间后。
马修开门见山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亚历山大先是一愣,旋即低声笑了起来:
“还是那个精明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