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掀起的滔天海浪,叫嚣着猛烈扑向船身。 这凶猛的劲头,对于一艘航行在茫茫海面的孤船而言,根本没什么反抗的可能性,眼看着就要被吞噬。 “滋——” 船舱栏杆处骤然泛起一圈白光,迅速向外扩张。 “这是……春水生!” “船舱是谁在那!竟能使出如此漂亮的基础术法!” “好像是张胜……二师兄怎么了?不好,二师兄吐血了!” 嚣张的海浪尚未接触到船身,在与白光擦肩而过的刹那,来不及反应,便化成了一圈消散空中的白烟。 甲板上乱成一团,乌泱泱聚了一群人。 个个都是左手边配着白石剑,右手残留尚未消散的施法痕迹,袖口挽着带有同个门派标识的青丝边。 构成了个“岚”字。 人群中央被唤作“二师兄”的人,被簇拥着,手背上青筋凸起,血液因为施法不顺的缘故,隐隐有逆流的趋势。 玉石剑柄抵着地板,付千岚借力稳住身形,抬手抹去嘴角鲜血,强撑着,朝着船舱方向怒道: “楚今依那个女人做了什么!” 旁边的弟子急忙扶住他,慌乱间没听出他语气中的盛怒,还以为是个疑问句,于是回道: “方才有人来求援,说是船舱阵法也破了,小师妹和张胜都在那。” “去给我把她叫过……咳!” 一句话刚喊到高声,付千岚便由于情绪波动太大,当即呕出一口鲜血。 脚底阵法感应到施术者的虚弱,蔓延的千根线迅速往中心收拢。 他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两下。 该死!是术法失败的反噬。 傀儡阵法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成了,到底是哪里出现差错。 付千岚眼前一黑,阵法的亮光剧烈闪动后重归暗淡。 昏倒前,他还不忘口齿不清地念道: “叫……叫她……” “二师兄!二师兄醒醒啊!” “医师,医师!” “……” 付千岚七窍流血,看上去命悬一线。 弟子们七手八脚地救人,谁都没在意他晕过去前下发的命令。 刚才他们提到的船舱,此刻到处都是潮湿的海水,还有扑腾着摇尾巴的鱼虾。 它们奋力地扭动身子,就在快要重新投入大海怀抱的时候,被楚今依一把抓住,毫不留情地扔进篓筐里。 楚今依边逮边点评: “不错,这只新鲜可以清蒸,这鱼够肥的适合红烧,出来一趟还没怎么吃到海鲜呢。哎对,张师兄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张胜脸色苍白地扶着栏杆: “我的亲娘,呕,这腥臭味,呕,师妹救命,还有果脯嘛?呕,我要忍不住了。” 春水生作为基础法术,对于施术者没有门槛,但副作用也极强。 施法瞬间,方圆几百里的浊气同时涌入阵心,对于灵气至纯的修士而言,无异于掉入臭鱼篓子里。 楚今依毫无灵气,自然不受影响。 但张胜全然没有楚今依的闲适,摇摇欲坠的憔悴模样跟她形成鲜明对比。 张胜后悔啊。 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楚今依是这么个记仇性子,他绝对不会背地里嚼她的坏话。 一个时辰前—— “这么好的机会给那个废物,实在是太可惜了!” “要不怎么说废物有手段?看把内门那几个哄得服服帖帖的,恨不得连玉琼殿上的星星都给她摘下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顺着窗沿缝隙溜入船舱内。 废物本人正倚靠在窗户根的床榻上,白皙的手指点在眉心,眼角微弯,神情淡然。 她视线落在平摊的竹简上,翠绿的底色不断变换着花纹。 这书确实有点本事。 楚今依若有所思。 它是凭空出现在她床铺的,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位傻白甜师妹是如何被糖衣陷阱步步引诱,含恨而死。 巧的是,女主师妹跟她同名同姓,前半段的人生轨迹也极度吻合。 “所以,师尊那般宠我……实则是为了三年后证道的祭品?大师兄深情款款只爱我一人……其实只是以钓鱼为乐,我不过鱼塘里平平无奇的一条鱼?二师兄说好了会保护我一辈子……却在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