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了车往家里开去。肖楼玉说道，“肖潇妈妈在公司呢，我们先去家里安顿好，吃个晚饭。明天大家再出发。”

“恩，家里人都来吗？”姑婆问的是肖潇父族的亲戚，平时见面也少，这次回来正好一起聚聚，联络一下感情。

“都来。明天上午我们先去园子里，回头我派了车...还得姑姑你来招待一下...”肖楼玉在车上细细地说了一下这次祭扫的安排。肖潇也听得很认真，还顺道发了消息告诉妈妈他们快到家了。

黎女士收到消息时早就已经在家里，看他们快到了就在一楼等着。今天是亲近的长辈归家，住的自然是肖潇爷爷居住过的大宅。

晚饭过后，姑婆和肖楼玉又给老家几位亲戚打了电话，姜沪徵也熟门熟路地去了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回了苏州。

肖潇父族祖籍是姑苏人士，族中多从文从艺，在苏州当地也算得上是有些传承的人家。这处园子毗邻众多名胜，是肖潇爷爷暮年安养之所，十余年间细细地收拾养护，叠山理水，修得很是精致，颇具古韵。

爷爷身体自来不甚康健，除了学业和各种课外拓展时间，肖潇常来看望小住，寒暑不缀。小桥流水、粉墙黛瓦，评弹曲调悠悠、评话声如金石，和爷爷住一起的时候，生活是一幅有声有色的图景。

苏州评弹以说唱细腻见长。“吴侬软语婉转间，弦琶琮铮拨心弦。”书场离家里园子挺近，许多传统研究协会也在近旁，文艺圈里又多相熟，爷爷得闲常去遛弯听评弹，肖潇便断断续续地跟着爷爷一起学了琵琶。

祖孙俩权当作消遣，并未花上大力气，所以纵使几年下来肖潇水平毫无寸进只得浅弹几曲，爷爷也不忍鞭策，不过他自己倒是弹得很有些模样。

面对老友打趣他溺爱小辈也只说，“小孩子家家还是不要那么辛苦，我孙女正学拍照呢，昨儿给我拍的可精神了——”

“爷爷——都说了那叫摄影——”肖潇坐在廊下摆弄胶卷，闻言回身皱起了小眉头。逗得堂内一众大笑。

越过外城河再往内走一段就到了肖家的园子。

都说苏州建了一个新城，保护好了一个古城，这话实在不假。得益于1986、1996、2007三版城市总体规划，苏州竭尽全力保留地方特色的同时实现了老城焕新、融合发展。

于城楼上眺望，一岸是江南水乡，一岸是摩天大楼，仿佛截然不同的时空。在园子里抬头不见高楼，只有飞檐翘角。

肖潇带了姜沪徵在园子里慢慢走，指着一处藤架说：“以前我最喜欢待在这下面写作业，你小时候也来过的，记得吗？”

继续往里过了月洞门就是爷爷拾掇出来的小盆景园，一盆一盆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灵秀非常。肖潇四处转了转，显然托付的人把这里打理得很不错，她点点头。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折返前院。

日头高升人也渐多，正厅外就有些喧闹起来，正经的仪式结束后，亲戚们聚在一起说话。姑婆也很久没回祖地了，即便回国也多在上海。这次肖楼玉招呼过，苏州的老亲能来的都来了，晚上又在外面摆了几桌，俨然是难得的家族团聚。

吃过饭后，肖楼玉问肖潇是回园子住还是和他们去棠北。肖潇想了想，很久没回来了打算回园子住，姜沪徵一听也上蹿下跳地要跟着一起去。

于是出了酒店就兵分两路，父母连同姑婆去了棠北的别墅，她带着非要跟来的姜沪徵回了内城。

肖潇从小就过来和爷爷住，园子里自然有她自己的居所，黎女士安排的人也打理得很用心，祭扫前还特意收拾了一番。

她把姜沪徵安置好，沿着“鸣翠”回小楼，廊下挂着的一排鸟笼里时有翅膀扑腾声，越发显得周围静悄悄，微微泛着黄色灯光的石阶灯座一路通到枝叶奇石掩映的深处。

倒叫她想起小时候在园子里因为看不清路摔了一跤，当时爷爷没说什么，后来却特意翻修了这里的灯光照明，为此还砍了几丛他挚爱的竹子。心里不禁有些酸涩。

白天的祭扫因为人多就显得热闹、兴旺，她也没什么感怀的时间，但是现在独留她一个，往事种种便顷刻翻涌起来。

人在年少时的记忆，只需片刻就足以令人热泪盈眶。藤架下的两把椅子还在原地、池底的胖鱼依旧散漫悠游，她和爷爷一起种下的樱桃树，今已亭亭如盖矣。

爷爷故去后她甚少来这里居住。

触景生情一词，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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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肖潇的兴致都不怎么高，只窝在园子里哪儿也不想去。

姑婆拜访完亲戚就打算带着姜沪徵在国内四处旅游，第一站是去莫干山听竹，喊她一起去她摇头；父母了结了这边的事情喊她一起回上海，她也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