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收了茶饼,又得了鸡蛋,“我明天煮茶叶蛋,你来吃可好?”
沈青霓满口应下,“好啊,明天下午能来,我们三张嘴,可别不够吃。”
云浅好笑道:“再来三张都不怕。”
沈青霓忍俊不禁,与云浅打趣几句,而后道:“我便不多留了,又耽搁些许时候,大伯母应该等急了。”
云浅颔首,将她送出门,“今儿可别再回来了。”
沈青霓:“再回来是小狗!”
从云浅那儿离开,路过楚奚元门前,沈青霓脚步顿了下,“如月,这户租客姓甚名谁?”
三番两次照面,也算是认了个眼熟,她还不知道那书生叫什么。
如月对租客情况很了解,记得也清楚,“他姓楚,叫楚奚元,搬来不久,两个月前才来租的房子,这次收租,说明掌事人换了后,也很痛快的交了租子。”
“听大爷大娘们说,他身体不大好,一直在吃药,自打他搬来,他院子里飘出的药味就没断过,常出入药铺,也有大夫上门诊治。”
如月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听说他活不了几年了。”
沈青霓:“啊?他瞧着瘦削,但气色不算太差,不至于吧?”
如月:“那是吃药吊着的。他要长期吃药,一来银子花费巨大,他是穷书生,又独身一人,哪来那么多银子供他吃药。二来啊,是药三分毒,他一直吃药,身体底子怕是早亏空了。”
挺有道理,沈青霓疑惑,“你从哪打听那么清楚?”
如月:“坊间大娘们说的呀,她们观察得出的。”
沈青霓:“……”
不得不说,如月能力真不错,短短时间和租户大娘们打成一片,背地里讲八卦都不避讳她。
夸夸如月,奖金有了。
马车摇摇晃晃驶过长街,停在沈府门前,沈青霓踩着脚凳下马车,走进沈府。
沈青霓边走边道:“麻辣洋芋和奶茶一直温着,现在吃刚好,你送一份去二嫂那,大嫂那儿有两个小侄子,送两份吧,让小娃娃们也尝尝味儿,我带一份去看大伯母,自留一份,你带回岁安轩。”
如月应下。
正堂内,余氏等候许久,“霓儿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凌氏安抚道:“娘,您别急,文筑坊租户多,青霓又带了那么多东西去,许是要多耗费些时辰的,这次她出门带了您安排的家丁,定没人敢不长眼,您别担心。”
这些余氏都明白,可就是忍不住,青霓虽是小叔的孩子,但她打小看着长大,小叔一家出事后,又养在自己膝下,不是亲生胜似亲生,青霓以前身子骨差,大病小病不断,现在好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忧心。
见余氏神色依旧不好,凌氏叫来贴身丫鬟,“见春,去瞧瞧青霓回来没。”
说曹操曹操到,沈青霓恰好听见这句话,“二嫂,这么想我呀,二哥知道了,会不会打翻醋坛子?”
凌氏:“……”
凌氏鸡皮疙瘩落一地,她搓了搓胳膊,“惯会贫嘴。”
沈青霓笑了笑,对余氏福了福身,献宝似的捧出带回来的小吃食,“大伯母,看我给您带了什么!”
余氏的担忧已经收敛,神色亲和,“这是洋芋做的?这个闻着既有奶香又有茶香,是什么?”
“麻辣洋芋和奶茶!可好吃了,大伯母您尝尝,人还没出摊,我特意上门麻烦她做的呢。”
余氏尝了一小块麻辣洋芋,“味道还不错,但有些辣。”
沈青霓:“快喝口奶茶解辣。”
余氏喝一口奶茶,顿了瞬,又喝一口,捏手帕拭了拭唇角,“很醇香,就是茶叶次了些,若用正山小种或是祁门红茶,味道应当会更好。”
沈青霓失笑,“大伯母,人家就一个小摊子,哪用得上这么好的茶,本都回不来。不过我给她送了好几个茶饼,她出了新口味找我尝鲜,我一定带一份回来给您尝。”
余氏笑着点头。
凌氏眨眨眼,问:“那我呢?”
沈青霓:“我的不喝,给你留着!”
凌氏莞尔,“那可说定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沈青霓茫然四顾,“什么?我怎么听不见了,大伯母,您听见声音了吗?”
凌氏傻眼:“???”
余氏哭笑不得,“霓儿,别逗你二嫂了,当心你二哥知道,找你算账。”
凌氏被打趣的脸红,“……娘,怎么您也学青霓了。”
余氏不解:“有吗?”
凌氏:“……”
哼!
从正堂出来,凌氏伸食指戳沈青霓胳膊,“拿我做筏子讨娘欢心是吧?嗯嗯嗯?”
沈青霓握住她手,抱住她胳膊,“这不是被你看穿了,你还配合我呢。”
凌氏摊开手掌,“那报酬呢?”
沈青霓:“送你院里了。”
凌氏:“麻辣洋芋?奶茶?”
沈青霓肯定,“嗯嗯。”
凌氏眼睛一亮,拖着沈青霓快步走,“咱们快回去。”
那厢,沈钧行回府。
他手里提着从玉糕铺买的糕点,荷花酥和桂花糕,都是凌氏爱吃的,百吃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