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问,上来就对他冷言呵斥命令他行跪拜大礼。 只有父皇一人跪便跪了,但旁边还站了个温贵妃。 他跪天跪地跪父母,绝对不能跪一个时刻想要迫害忠臣良将,想要颠覆赫连国的奸妃。 赫连爵未动,容色淡淡。 “不知儿臣可有做错什么?” 他微微颔首,态度端正且恭顺,但脊背却挺得笔直不卑不亢。 老皇帝盯着赫连爵头顶,冷声质问: “你做错了什么还需要朕说?” “儿臣不明,请父皇明示。” 老皇帝见赫连爵一副问心无愧模样,面色更冷: “冬衣关乎边关将士生死,朕出于对你的信任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由你负责,你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玩忽职守,致使六十多名亲兵惨死凌山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你可知罪?” “......” 这种话父皇竟然说得出口? 赫连爵抬头面对高高在上的老皇帝,与他满是寒霜的眸子相撞。 昨天回宫父皇没有怪罪他,今天态度大变大有风雨欲来之势,不用问,一定又是受了温贵妃挑唆。 赫连爵暗暗瞄了温贵妃一眼,温贵妃冲他扬了扬眉,唇角勾起势在必得的嘲讽。 赫连爵了然,看来今天不管他认不认罪,父皇都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铁了心要将筹集不到冬衣的黑锅强行扣在他身上。 他若认罪,待消息传扬开来,不知内情的百姓会认为他漠视赫连将士生死,他被骂是小失民心是大,一个连“保家卫国的将士”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谁又会拥护? 一人传虚万人传实,谣言传播的速度远比澄清谣言的速度来得更快更迅猛。 这罪他绝对不能背。 既然装软弱无用,那就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 “父皇比儿臣更清楚这任务到底能不能完成,不是吗?”他声音温和,却透着无法反驳的坚定。 老皇帝眉心紧蹙,眯起的眼睛里尽是寒光。 “你完不成,自是有人能够完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废物。” 废物两个字是对赫连爵赤裸裸的羞辱,也是肯定了别人对赫连爵“无能”“草包”的评价。 一个皇帝如此评价自己的儿子,可见他对赫连爵的感官差到了极致。 赫连爵面色如常,有条不紊的和老皇帝讲道理。 “儿臣斗胆问一问父皇口中的‘有人’指的是谁?” “既然父皇觉得此人能在十天内筹集到十万将士所需的冬衣,为何一开始不委以重任交由此人,却偏偏交给父皇口中的废物?您明明知道儿臣能力不足却一意孤行将重任交由儿臣来办,这又是何道理?” 老皇帝眼睛顿时瞪圆,都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太子是个什么德行没有人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更清楚。 性格说好听了是柔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软弱的懦夫。 能力就更别提了,什么都做不好,做什么都推三阻四。 太子唯一的优点就是好拿捏,不会对他的皇权构成威胁。 但今日的太子却一反常态,公然质疑他,言语之中还在指责他,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老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笔墨都晃了晃。 “太子你放肆!” 赫连爵没有被镇住,反驳道: “儿臣只是在跟父皇陈述事实,怎么就放肆了?” “想要筹集到十万将士所需冬衣,至少需要狩猎一百万只野兽,此次去往凌山带了二百多人,平均每人最少狩猎五千只,父皇觉得这是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就算真的能完成,您觉得冬季的凌山会有一百万只野兽出没吗?” “父皇口中那个能完成此任务的人怕不是神仙吧?” 老皇帝被赫连爵质问的面目扭曲。 他明知完不成,所以昨天才没有为难赫连爵。 但昨晚温贵妃一哭一闹一撞墙,他见之心疼。 后来温贵妃又说: “若是边关十万将士因没有冬衣被活活冻死,陛下岂不是要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陛下还是让臣妾以死谢罪吧,都怪我把漠北想象的太善良才会酿此大错,只要我死了,赫连百姓也就不会将过错怪罪在陛下头上了。” 老皇帝不忍心自己的爱妃受苦,而他这个皇帝又不能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