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

夜深了依旧灯火通明，点着灯的人家都在加班加点地处理鸭子和大鹅。

他们可是听说那个收购鸭鹅的赵掌柜只在城里呆一天，明天早上天一亮就会离开。

时间紧迫，只能连夜把鸭鹅处理干净，羽绒更是仔细拾掇好装在编制口袋里。

一天一夜的修整，布行东家和伙计们全都精神抖擞。

刚出客栈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客栈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男女老少都手拿鸭鹅静静等待着他们来收购。

赵秉承见此喜笑颜开照单全收。

在即将出发前，城里尝到甜头的中间商满怀希望地问：

“请问赵掌柜在接下来的路途中还收鸭鹅和羽绒吗？”

赵秉承看了那人一眼，从对方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看出了意图。

赵秉承一脸笑呵呵。

“不瞒你说，我这次是不限量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那人喜上心头，预感这是他做中间商赚差价发财的好机会。

“赵掌柜是要一路向北吗？这个路线应该不会变了吧？”

只要确定了路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就能提前到达赵掌柜经过的城池，提前一步将他需要的鸭鹅和羽绒筹集起来，等他到来，直接转手卖给他就可以了。

赵秉承猜出了他的打算，有人能提前准备好他需要的东西他当然乐见其成，至于这个人以多少钱从百姓手里收购回来那就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情了。

人家费时费力，肯定也是要赚钱的。

这样做大大降低了他的工作量，所有的压力全都给到了眼前这人。

古往今来聪明人随处可见，但是能抓住机会的却是少部分。

短短一天，此人就如此敏锐地嗅到了商机，绝对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而且为人果断，敢于大胆尝试。

若是以后能继续合作，或许有用得到他的时候，赵秉承深深地看了此人两眼，将他的容貌特征记在心里。

“路线不变，很期待再次合作。”

赵秉承给出确切答案后，就带领着众人继续向下一座城镇进发。

又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他们抵达下一座城池。

刚一进城，赵秉承就看到了那个人，对方从头到脚大变样。

在上一座城池时这人还穿的粗布麻衣，虽然透着机灵劲儿，但一看就不像个有钱的生意人。

这次则不同，他头戴玉冠，身穿绫罗，外披貉绒大氅，豪气又精明。

那人忙迎上来，见赵秉承打量他，他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子更像个生意人。”

赵秉承明白，就他之前的穿着打扮，怕是想要大批量收购鸭鹅都没人相信他的购买力。

这身装束换得恰到好处，任谁见了都不会小瞧他。

“赵掌柜一路辛劳，我已包下了一家客栈，你们先去休息，收购的事情正在进行，等你们修整完毕，全城的鸭鹅也该收回来了。”

像他这样做事如此周全的，赵秉承所见不多，难免对面前的年轻人高看几眼。

“小兄弟怎么称呼？”

“鄙人姓蒋，单字毅。”

“那我以后便称呼小兄弟蒋老板吧。”

蒋毅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摆手。

“还要多谢赵掌柜提携。”

赵秉承淡笑不语，提携说不上，他是看蒋毅这个人是个可塑之才。

他这次不仅要将冬衣顺利送到边关，等赫连击退漠北之后，还要想办法用经济潜移默化地控制漠北。

他自己不是万能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这个朋友还是个聪明的，就更能成为他的助力。

他们一行人随着蒋毅去了客栈安心休息，赵秉承不忘派人给蒋毅打下手。

名义上是帮忙，实质上也有监视的意思。

赵秉承惜才不假，但他也绝对不会完全相信一个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必要的谨慎还是要有的。

偌大的城池再次展开了“薅鸭（鹅）毛”行动。

这次因为有蒋毅提前放出消息，在赵秉承等人还没有到来之前，城内的鸭鹅都处理好了，有些人甚至跑到乡下把农户散养的鸭鹅都买回家，处理完了再卖给蒋毅，最终由蒋毅这个中间商交到赵秉承手里。

睡了一整天的赵秉承被尿憋醒，这时外面已然天黑。

他摸着黑迷迷糊糊下床，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