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没有进布行的打算,可作为细作的职业操守,又让他心里不踏实。 就在刚刚,他见顾老夫人与赵秉承聊了几句,因为距离离的远,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有些懊恼,万一刚刚那两人在传递暗号就糟了,情急之下,这才急匆匆入了布行。 细作探究地盯着赵秉承背影。 “掌柜的,你们店的布真的不卖吗?” 说话的同时,视线开始扫荡,他发现内间就是从布行隔出来休息的普通屋子,没什么特别之处。 赵秉承背对着他,心脏跳作一团。 顾望舒给他的纸条他看了,里面的内容简单明了。 【漠北乃野马,望先生用缰绳套其脖颈以驯服之。】 非常简短的一句话,换做一般人可能都不一定能明白其中含义。 但赵秉承不是一般人,以他的才能和极高的悟性,如果不是出身商贾身份低贱,他足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参加科举进入朝堂为官。 看完这行字,赵秉承当即明白了顾望舒的意思。 他只是一个商人,商人最擅长的是做生意,这里的缰绳指的就是生意手段。 套其脖颈,意思是卡其咽喉,令其呼吸困难。 所以,这张纸条所传递的意思是希望他以经济控制漠北这匹野马,让其主动归降赫连。 太子派人将冬衣的任务交给他就足以让他震惊。 现在他又毫无预兆地收到了“用经济牵制漠北”的指令,太子殿下就这般信任他?难道不会担心他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坏了他的计划吗? 正这样想着,余光突然注意到门帘缝隙有一人闪过。 赵秉承迅速转身背对门口,将纸揉成一团,毫不犹豫地塞进口中。 就在细作挑开门帘问话的那一刻,他忍着嗓子割裂般的疼痛把纸吞了下去。 赵秉承吞咽了几下,唾液润喉,缓和了一些疼痛。 他缓慢转身,面色如常。 “是呀,暂且先停业些许时日,大概会持续到年关,等布涨价再回永安继续开业,客官如果想要买布的话,不如去别家看看,不过别家可能也要关门了......” 赵秉承边说边不着痕迹的打量来人。 男人长相很普通,中等身高,不胖不瘦,穿着一身灰色布衣,看着就像是个普通百姓。 可他眼底带着探究与防备,眼神如炬,双手虎口处带有薄茧。 普通百姓可不这样,由此赵秉承断定这个人应该就是跟踪刚刚那两名女子的人。 细作见赵秉承没有异常举动,他懒得继续听他叭叭,一声不吭,转身便走。 门帘自动撂下,赵秉承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 顾望舒也松了一口气,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搀扶着祖母,边走边说: “祖母,咱们的布够用了吗?” “够了,跑了七八家布行买了十几匹布,过年都不需要再买了。” “那咱们再逛一会儿就回府吧。” 两个人继续在承平街闲逛,消息已经传递出去,顾望舒终于可以放宽心,再也不需要去关注身后的细作。 她看了一眼天,太阳才升起不久,斜斜地挂在东方。 她们辰时过半出府(早八点),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辰时末,这个时间二伯应该快下朝了,秋池也该赶到于全食肆。 秋池跟她说过,于全的食肆在承平街最西边的街尾,而赵秉承的赵氏布行则是在承平街中心最繁华地段。 她只需沿着承平街一直向西走,一定能看到秋池。 另一边。 秋池自从离开酒楼就被细作盯上了。 细作见她和一个年轻男子汇合,立刻警铃大作。 原以为这个男子是传递重要消息的接头人,可凑近了一听他才明白,这个男子是丫鬟的亲哥哥。 即便如此,细作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始终跟随。 秋池带着哥哥开始逛成衣铺,从承平街最繁华地段,一直逛到承平街最西边清冷地段。 这一路上,足足进了十几家成衣铺才给哥哥挑选了一套满意的。 细作的心情跟上一个一模一样,在希望和失望之间连番跳跃,最后决定躺平。 出府一个时辰,秋池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她早已饥肠辘辘口干舌燥。 正好,他们也到了于全食肆。 食肆不大,是租来的一间靠街民房,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