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喀纳斯(贝加尔湖牧者)第十三节 …(2 / 2)

走高飞,加入了苏维埃的军队;也有人说他游牧到贝加尔湖一带,在当地定居了下来。但自此以后,谁也没有见过巴尔斯。

“巴尔斯刺杀塞耶克之后,陷入护卫队重围,手臂中了两弹,但还是英勇逃脱。”回忆起当晚的情形,托海老爹仍旧历历在目:“巴尔斯匆忙回到家,满身是血,但所幸子弹擦着肱骨飞过,并没有造成致命损伤。我帮他包扎好伤口之后,巴尔斯骑马连夜逃往贝加尔湖一带。”

“当晚,我也急忙逃往山里的亲戚家,躲避护卫队的追捕。当我几天后偷偷潜回家,发现整栋房子都被护卫队焚烧殆尽,只剩下一堆灰烬。”托海老爹的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但自从塞耶克死后,形势急转直下,被压迫的人们团结起来,组成了牧民统一战线,和塞耶克家族残余势力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十年后,塞耶克的大儿子,凶残的护卫队统领哈尔哈斯被牧民统一战线捉住,最后在群愤激昂的批斗大会上被绞死。”

“随后牧民统一战线的进攻势如破竹,塞耶克家族几乎被清除殆尽。只有塞耶克的小儿子加克达在战斗中身负重伤,被家丁救出重围,仓皇逃离。”

“等局势稳定下来后,我曾经到贝加尔湖一带寻找巴尔斯的下落,但一直未果。”托海老人讲到这里,眼睛微红,泪珠在眼眶打转。

一旁的长者赶忙给老人倒上奶茶。托海老爹喝了一口茶,低头沉思良久,追忆往昔,都是伤心惆怅事。

“又过了大约十几年,在一个雨夜,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突然闯入我家。这个年轻人眉宇间的气概似曾相识,与他沟通之后我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他竟然是巴尔斯的孩子,名叫额尔德西。”托海老爹回忆起这一幕,仍然难以忘怀当时的激动。

额尔德西带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托海震惊不已。原来巴尔斯当年逃亡到贝加尔湖畔,在当地图瓦族的帮助下定居下来,后来娶妻生子,一家人在安哥拉河一带放牧为生。在额尔德西五岁的那一年,有几个从唐努乌梁海来的陌生人包围了他们家的木屋,经过激烈的枪战之后,巴尔斯夫妇双双中弹身亡,而来人则很快逃之夭夭。所幸额尔德西当时正跟着舅舅在河边放牧,逃过一劫。后来额尔德西和舅舅在木屋的墙角发现了父亲弥留之际刻下的两个名字:哈尔哈斯和加克达。原来哈尔哈斯和加克达为了替父报仇,派人寻遍了唐努乌梁海和贝加尔湖一带,最终发现了巴尔斯的行踪而下此毒手。

托海老人讲到这里,不禁老泪纵横。而我们也唏嘘不已,一边为巴尔斯英雄落幕而扼腕叹息,一边也为额尔德西多桀的幼年感到痛心,难以想象小额尔德西曾经的惶恐、无助与挣扎,究竟这些难以磨灭的痛苦记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怎样的烙印?

“额尔德西满眼都是复仇的火焰”,托海老爹继续讲道:“他离开将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舅舅,从贝加尔湖畔来到图瓦,就是想寻找哈尔哈斯和加克达兄弟俩。”

“当我告诉他十几年前哈尔哈斯死于牧民统一战线的批斗会,塞耶克家族分崩离析,而加克达身负重伤,生死未卜后,额尔德西显得很失望。他在我们家短暂逗留了十几天后就离开了。”

托海老爹望着窗外,轻叹一口气:“自此之后,他就杳无音信了,有人曾说在克孜勒街头遇过他一次,也有人说在南部,但我却再也没有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