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璋从马背上取过水袋, 往藤蔓上冲了冲,血水皮肉都顺着水流落入草地,飞快被吸收, 不见踪影。
“唰——”
一声轻巧的破空声,藤蔓飞快缠绕在顾璋腰间, 勒出腰线, 又恢复了平日里鲜烈的浓碧腰饰的模样, 精巧无害。
若不是藤蔓上还沾染着丝丝赭红, 怕是真要让人以为, 这是顾璋一掷千金, 花大价钱买来的精美束带。
可偏偏他们刚刚分明亲眼所见,此物——犹如藤妖,触之即死。
力熊声音都有些磕绊:“这、这是什么武器?”
顾璋:“白藤,你也可以叫它鬼索。”
薛见雷打马靠近,目光仔仔细细在顾璋身上下扫量:“可有受伤?”
顾璋张开胳膊左右展示:“好得很, 没伤到我。”
西宁村和周围几个村的百姓,也都急忙提着农具靠近, 还有人彪悍地直接踩着地上匈奴的尸体走。
“顾大人!”
“天杀的匈奴, 又来作乱, 肯定是听说了咱们能增产,打咱粮食的主意,竟然还差点伤了您。”
“小伤口也千万别不在意,那些匈奴坏着呢, 都抹了脏东西。”
西宁村村长一脚踩着匈奴胸膛, 另一只脚踩实在地面上,用脚踢了踢,呸道:“蔫坏!心都黑透了!”
踢完人泄愤, 西宁村村长又好奇地问:“也没看见什么深的大伤口,怎么就没气了?”
顾璋:“……”
顾璋看着他对着倒霉催的匈奴尸体东踹踹,西踢踢,一副不扒拉出伤口不罢休的好奇模样:“我在武器上淬了毒。”
淬了毒!
这得是多厉害的毒药啊?
西宁村村长身体一僵,把脚从人身上拿下来,小心退后两步。
一群在骂骂咧咧怒斥匈奴手段肮脏的百姓,静默一霎。
安静两秒后。
“毒得好!”
“咱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不能算是心黑。”
“顾大人又不是武将,当然要用些手段保护自己,给随身武器加点毒怎么了?”
“这说明顾大人还懂毒草,学问做得好,什么都知道。”
……
几个村的村民们纷纷反口,仿佛刚刚痛斥往武器上加料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顾璋嘴角微微扬起。
闹了个脸红的村民们,看到来了两队骑兵,发现顾璋也没受伤,也就扛着镰刀、锄头等农具回村里了。
地里还有农活要干,可等不得。
一路上最热闹的话题,就是刚刚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你刚刚看见没?顾大人直接纵马转向,往胡阵里冲,跟道白光似的!”
***
部分兵卒去打扫战场。
顾璋在北骁卫层层包围中休整。
确定顾璋没受伤,薛见雷担忧之色稍缓,眸光下意识落在他腰间,冷哼一声:“你说你用刀?”
刚刚看到的鬼索,实在是让人心里好奇得痒痒。北骁卫都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好奇地问起来。
“对啊,之前顾大人你和我们一起操练,不都用刀吗?”
“我记得顾大人你刀法也不错的。”
顾璋把腰间藤蔓理好,反问道:“难道我刀用的不好吗?”
这可是姜武最擅长的武器,也能算是他学得不错的武器之一了。
北骁卫:“……”
自然也是不错的,但是和今日所见鬼索,完全不能比啊!
若说他们见识到顾璋的刀法,是清粥小菜。
那这个顾璋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鬼索,简直是满汉全席。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能比!
薛见雷锐利的视线落在顾璋藤蔓上,笃定:“这才是你最擅长的武器。”
藏了足足一个月,他竟然被这小子拿刀给糊弄过去了!
半点真本事没见到。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遭,他恐怕还是要蒙在鼓里!
顾璋装作没看见,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和他对视:“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饿了,都要到饭点了!”
薛见雷额头突突,没个正形!
说曹操曹操到。
收拢匈奴尸体,战马,战利品的兵卒们回来。
“报,匈奴骑兵二十一人均毙命。武器皮甲余十六套完好,战马余五匹完好,六匹轻伤。”
“按照顾大人吩咐,我们已经将土里倒插着的箭毒木全部排查干净,那儿一共折损了6匹战马,5名骑兵坠马而亡,沿途有因箭落马骑兵4名,马匹完好……”
从收拾战场的情况来看。
众人就能想象出顾璋面对敌人的大致情况,甚至半点不慌,若是慌乱,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一系列的事。
有人忽悠想起那次顾璋在军帐中说的法子,还真有点像!
竟然不是随口胡咧咧!
不是纸上谈兵!
就算除开最先坠马、半途被射杀的,最后追击的骑兵队伍,也有足足十多人!
竟然都被顾璋一人一马一藤,全部干掉了?!
鬼索!
这个武器闻所未闻,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