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村里有机灵、胆大心细的小辈,无论男孩女孩,要愿意出来闯的,她打算带两个走。
这话顿时激起千层浪!
“府君是个什么官?我家春花乐意去。”
“我就说秋娘厉害,原来能撑起来一个家,这会儿都这么有钱了,还不乐意歇着,还想挣钱!”
……
光是读信,都足足读了一个下午。毕竟读几句,大伙就要讨论讨论。
不过最高兴的,还要数顾村长家。
有顾璋专门买的贺礼,还有一本他从黎川那讨来的誊写版的笔记。
谁都知道宁都府城里,有一套资料卖得特别好,但那只是针对考举人的,如今顾璋送回来的,却是从科举之初,一直到最后高中进士的学习路线。
顾方正捧着书,听着虎头的解释,手都有些颤抖,双目喜而含泪:“咱顾氏一族,日后也有根基在了!”
永河村因为收到顾璋的信,热热闹闹了好些天,比过年时都热闹,更有顾方正站出来主持,想从小辈们里挑出机灵的,好的,能去秋娘那儿帮衬一二。
一河之隔的大丰村,就显得颓败多了。
尽管从征兵那事之后,顾璋就没再做什么。但他过得越好,威名越盛,无论是周围十里八村的百姓,还是新任知县,对大丰村的态度就越微妙。
***
顾璋对这些都不知情,他最近专心编写“期中考”“期末考”试卷。
没错!
就是和已经写完了的《高等算学》配套的测试卷。
出题坑人,这么美妙的事情,让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顾璋这么乖乖巧巧的,一直不作妖。
反而让京城百姓、文武百官有些不适应。
忍不住有些疑惑:最近怎么没听到顾瑶光那小子的音信?
不过这份疑惑没能持续太久,很快金瑎搞的全民同乐,足足热闹了一个月的盛大活动,传入了京城。
据说,从本地自古以来就有的舞龙舞狮大比拼,到赛龙舟,再到吃喝玩乐一条街……让许多人流连忘返,津津乐道。
甚至还有人赞扬说:“纸醉金迷,酒池肉林,乐不及此。”
风声都传到京城来了!
许多官员到了地方之后,确实会有些动作,但一般是审理旧案,或者开办学堂,要么就是走访当地实情,为百姓解决切实的问题。
鲜少有官员刚刚上任,就带着所有人大肆庆祝,吃喝玩乐,各种花样轮番上阵的!
不怕劳民伤财吗?不怕被弹劾不务正业吗?不会耽误农耕吗?
刚上任就整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但是许多人咂摸两下,就看出了点熟悉的味道,燕先竹把人找来,直截了当地问:“这事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
他眼神里头的意思还挺明显:不会有错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顾璋才不会承认,他装傻道:“没有啊,我都没去过长甘县,这些事和我怎么会有关系?”
燕先竹睨他一眼,冷哼一声:“人家一连写了不知道多少首诗来夸你,还不承认!”
顾璋:!!!
他忘了,金瑎那小子最爱写诗,那么热闹的环境下,怕是一天一首都不够。
被戳穿了,他唉声叹气道:“热热闹闹一下多好,我就是给他分享了一下我的经验,然后建议他可以搞得热闹一点。”
他就是提了个建议,具体操作真和他没关系啊!
燕先竹早就熟知他这套,不听他的,拿出一堆隐隐透着“精神交换价值”“文娱与经济发展”想法的诗词。
单看任意一首都没问题,但几十首连在一起,这个感觉就很明显了。
燕先竹把自己整理的这一摞诗词摆在顾璋面前,让他认真看,仔细思考,把这些想法都整理出来。
顾璋瞪大了眼睛,他其实也不太懂!
他不过是原来忽悠人的时候,随便扯了点肚子里的零星存货出来,他一个种田干架的,哪里懂这么深奥的东西?
他抗议道:“您该让金瑎来写才对,诗都是他写的!”
金瑎坑他!
燕先竹:“根子都在你这儿,不找你找谁?”
抗议被无情镇压,顾璋当然是乖乖认下,要不还能怎么办?燕先竹不仅是他师伯,还有一层祖父的身份在!
顾璋没办法,唉声叹气地去整理资料去了。
谁懂啊!
这和让张屠夫拿绣花针有什么区别?
他愁得都抓掉了一把头发,这些忽悠人的言论,他当初到底是从思想品德课上学的呢,还是从马克思老人家的言论中吸收到肚子里来的呢?
他边写,还边给金瑎写了封信,狠狠吐槽了一番:你说说你,高兴写诗就写诗,非要掀我的老底做什么?
金瑎十分委屈的回信:“我这不是怕被弹劾吗!总得吹一吹,然后亮一亮效果。”
毕竟一个小地方的账目,谁会去注意?还要等到户部年底清算完,那个时候他怕是被御史台的人喷惨了!
他不得好好写诗吹一吹,当地商贩挣了多少钱?当地舞龙舞狮的班子又揽了多少新活?当地的特产又扩大了多少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