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通宵营业,这客人也是寥寥可数,还要死不死地赖在我们头上。” 那女掌柜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下去。她显然没能想到方才还在哭的小姑娘有着这么大的力气。 又是被人戳到痛楚,有意带着哭腔:“姑娘作何要这样欺负我。小店本就利薄,这对家还请来你俩在我门前撒泼哭闹,这还叫我如何经营。想必不出三日,大伙便可在门前见悬着的三尺白绫。” 世人一向为弱者说情。 女掌柜这般言语,引得不知就里的百姓们渐渐聚集,人群中响起嘁嘁喳喳的议论声,似是指责俩人不厚道。 青锁一听猛地撸起袖子,作势要把女掌柜拉进屋内。 “好了,青锁。”谈怀玉拉过青锁,拦在两人之间。 觑了眼的围观百姓,温言细语向红衣女子道:“掌柜,我们无意冒犯,也并非别家的喽啰。百姓围观,拥堵不散,这可是扰乱交通犯了律法,届时对你我皆是有害无利。既如此,可否进去再做详聊?” 青锁闻言戒备,像母鸡护住小鸡仔般拦在她身前,偏过头同谈怀玉道:“小姐不要去,这女子阴险狡诈,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何事呢。” 谈怀玉扬唇一笑,忆起在徽州也是这般。出了事,青锁总是挡在身前。 又摸了摸青锁的发髻,同她耳语:“不必担心,这掌柜是个好人。” 青锁不解地瞧着谈怀玉满怀信心,但还是放下了双手。 谈怀玉气定神闲的模样尽数落到对面茶楼上蓝袍男子眼中。他平静地俯视楼下,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问身边一黑衣蒙面男子:“这位姑娘便是谈将军之女?” 那侍卫恭敬答复:“回二殿下,正是谈怀玉。” 墨发用竹簪高高束起,一身宝蓝穿梅锦绸夹袍,衬得唐闻面目柔和,一双凤眼却平添出几分震慑矜贵。 “瞧着倒是不似传闻中的病恹恹。” “殿下有所不知这谈姑娘不仅脑子有点问题,身子也有点问题。上次众目睽睽之下逞能射箭还晕在木台上了呢。” “哦?”唐闻挑眉,笑着回头看了眼黑衣侍卫,“是让九如失了面子的那个姑娘?” 那黑衣侍卫谄媚道:“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啊。” “行了,别拍马屁了,这算什么料事如神。”唐闻停下手中动作,回忆了一番九公主的传闻,“不过,这姑娘也有点意思。” 那面谈怀玉携青锁进了屋,打量着台上七七八八的脂粉盒,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馨香,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家胭脂铺子。 她讶然道:“真是别具一格啊。” “是啊,看外边还以为是小酒楼呢。”青锁环顾一周,横了女掌柜一眼。 红衣女子顿时大声叫嚷:“关你何事?” 谈怀玉勾了勾嘴角,拱手作揖:“姑娘消消气,还未曾询问掌柜尊姓大名?” “叶秋。”她冷眸微眯,没好气地剜了一眼青锁,又想起方才的心有余悸,谨慎地拦住两人。“你俩要做甚?要是敢砸东西,我就算拼死一搏也要差人报官!” 谈怀玉摆了一根手指:“一千两,我买下这家胭脂铺。” “小姐!”青锁略睁大眼睛,“这黑店生意萧条,伙计也是些杂役帮工,也不过是位置好了些,完全不值这高价。” 谈怀玉安抚地拍了青锁的臂膀,示意她少安毋躁。 如此买卖实在令叶秋意料不到,她生怕错过这村没了这店,爽快接过银票:“成交。” 点清钱数后,知今日是撞上某位人傻钱多的世家贵女了。继而缩了缩脖子,谄媚道:“东家真是快言快语。敢问您如何称呼?” “谈怀玉。不过……”谈怀玉顿了顿,“你依旧是掌柜。” 叶秋拧眉诧异,有了银票又有了劳作,这天上当真能掉馅饼。不过也只好应下:“行,谈东家。” “这铺子可先交予青锁打理。”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青锁急得一跺脚,转身跪下,“青锁乃一罪奴,万万不可。” 谈怀玉温笑道:“不过是暂且交予你帮忙打理。你家从商自小耳濡目染,再说有叶掌柜助你,定能一帆风顺,我也更放心。” 青锁本欲再言,却被谈怀玉止声。她掩面轻声:“这叶姑娘时常救助孤女,若你向她打听,说不定会找到你幼时走失的阿妹。” 青锁皱眉疑惑瞧着叶秋。 “她?” “多说无益,好好跟着叶掌柜。”谈怀玉拉着青锁转过身,和善地同叶秋道,“这脂粉铺子得妥善修葺一番,我去置办些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