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滚下去,神医来了也救不了她。 认识的这一天多时间里,芙蓉算是见识到了秦苑夕有多倒霉,她比秦苑夕还要紧张,若是秦苑夕摔出个好歹,她这命也就不保了。 长长的阶梯,秦苑夕走不到三分之一就累得走不动了。这若是换做她原来的身体,别说三分之一了,十分之一都走不了。 好在寺庙的人有考虑到一些老弱病残的人,每隔一段距离都在阶梯两侧设有两个平面坐台,可以稍作歇息。 秦苑夕坐在坐台上,太阳晒人,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她出声说:“腊梅,帮我挡一下太阳。” 她说完这话之后没有人出声,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眼前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绿芜问:“小姐,腊梅是谁?” “没谁,”秦苑夕淡定回答,继续吩咐,“绿芜,挡一下。” “哦,好。”绿芜听话地将晒到秦苑夕的阳光统统挡住。 休息了一会儿,秦苑夕继续爬阶梯,身后跟着的芙蓉若有所思。 这个时间点来寺庙的人不多,秦苑夕擦了擦汗,把手帕拿给绿芜后道:“绿芜随我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是。” 秦苑夕进了寺庙里,绿芜上前去拿高香,点了火后回身想给秦苑夕,却发现她家小姐盘腿坐在蒲团上。 绿芜惊掉了手里的高香,她扫了四周一眼,发现没有人,着急看着秦苑夕,提醒说:“小姐,您怎么能坐在这里?这是不敬的。” 秦苑夕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问:“绿芜,你信命吗?” 绿芜答不出来,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命啊,不是你能求来的。”秦苑夕缓缓说。 秦苑夕以前不懂,只是觉得神奇,但是在她十岁那年,她决定不再相信。 一直规规矩矩的秦苑夕为了让父亲和母亲能经常来看她,她开始尝试锻炼身体,等身体不错的那天就会让乳母去或者腊梅去请他们来。 秦苑夕一直都期待着自己痊愈那一天,到那时,她可以在父亲母亲跟前玩耍,可以跟他们撒娇。 可是那一天没有来。 “小姐,夫人不方便。” 秦苑夕听完腊梅的话起身往院落外走,腊梅跟在后面:“小姐,您想去哪?” “既然娘不方便,那我去找娘便是了。” 来找她或者她去找他们都是一样的。 她是这样想的。 但若是问后来的秦苑夕,那一日她会不会擅自离开自己的院落,秦苑夕也不知道她会不会。 秦夫人一直都有礼佛的习惯,在秦府自然是修缮了一间佛堂。秦苑夕让腊梅在远处等着,她想给娘一个惊喜——她已经有整整一旬没有见到秦夫人了。 她抱着期待的心情悄悄走到佛堂门口,手刚触碰到门时,她听到秦夫人的说话声。 “……保佑我可怜的孩子……” 这话里的孩子毫无疑问就是秦苑夕。 秦苑夕心涨涨的,她垂眸,刚想推开门,就听到秦夫人接下来的话,那句会让她日后一直耿耿于怀的话。 “我们已经有一个不幸的孩子了,希望我肚里的孩子能平安无事。” 秦苑夕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秦夫人后面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再听进去半个字,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她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离开。 “小姐,您见到夫人了吗?”腊梅开心问,却发觉秦苑夕低着头,眼睛通红。 腊梅焦急问:“是夫人不见您吗?” 她是看着秦苑夕长大的,见秦苑夕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忍,看抬腿打算去找秦夫人。 “腊梅,”秦苑夕低声喊住她,没什么情绪说,“我们回去。” 腊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紧紧盯着秦苑夕看,伤神会加重秦苑夕的病情。 秦苑夕回了房间里,半晌才对腊梅道:“今日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 第二年,秦苑夕听到秦府急匆匆来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去了秦夫人的院落。 很快就传来喜讯。 秦苑夕站在自己院落的门口,路过的人兴高采烈说着喜事,在触及秦苑夕无波无澜的眸光时声音夏然而止。 没有人再经过门口,秦苑夕回了屋里,关了自己一天一夜,在她爹娘要来找她之前终于打开了门。 那个时候起,秦苑夕开始变得和以前不一样。腊梅曾多次担心秦苑夕会想不开,但是秦苑夕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