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难道是自己装得太过了,所以她真打算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一晚上?
“外面沙发太小了,不能睡。”沈泊行一副苦恼的样子,又看了身侧的床位,便对她说道,“再去拿一床被子,你睡旁边。”
他声音很是冷静,没有波动。
沉鹿先是一滞,很快便缓过神来,有些扭捏地说道,“这……和小叔睡一张床,不太好吧。”
“怎么?你嫌弃我?”沈泊行挑着眉看她。
这怎么可能?
沉鹿不好意思说出口,磨磨蹭蹭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柜子。
里面确实还有一床备用的被子。
她看着那被子,手指触摸到那顺滑的被面,沉鹿犹如被电了一下,瞬间收回手。
下一刻,沉鹿便猛地将柜子关上。
“我还是睡外面好了!”沉鹿着急得像是碰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小叔有什么事喊我就是!”
说完,沉鹿便头也不回地从卧室离开。
满室寂静。
沈泊行发丝垂落在耳侧,看着被沉鹿关着的门上面,目光幽深。
还是……太着急了吗?
他垂下眼,莫说是疼痛了,连半点痛苦都没有。
不过沉鹿对于他的示弱,反应倒是大得很。
沈泊行若有所思地敲着自己的手指,指尖泛白。
他把手机拿了过来,看了一会儿助理给他发的信息,眨眼间,便到了晚上十点左右。
今天因为发烧他躺了一整天,现在实在躺不下去了,便坐起来朝外走。
推开卧室门,外面的灯关着,光线昏暗。
沈泊行夜视极好,就算只有微弱的光芒,他也看到了躺在沙发上呼呼睡去的沉鹿。
她身上搭了一件毛毯,不过天太黑,想看清她现在是什么模样着实有些困难。
她倒是心大,这么轻松便睡了过去。
这般想着,沈泊行来到她的面前,蹲下来凑近了她。
她睡得香甜,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在沙发上蜷缩着,嘴巴微微嘟起,浅浅呼吸均匀吐出。
黑暗中,沈泊行的情绪可以肆意游动,而睡梦中的沉鹿完全感知不到半点。
他抬手,将沉鹿从沙发上轻轻抱起。
动作轻柔,完全没有吵醒沉鹿。
沈泊行则走向卧室,将她放在一旁的床上。
沉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瞧见了沈泊行。
“小叔?”她软糯糯的开口喊道。
还带了几分没有睡醒的迷茫。
“睡吧。”
沈泊行抬手盖住她的眼。
沉鹿没再说话,许是习惯了沈泊行在身边,翻了一个身,朝他身边缩了缩,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沈泊行将她侧脸的头发拨开,看着她白净安稳的睡颜,心思涌动。
没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嘬一口,又将吻挪到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没再打扰她睡觉。
沈泊行来林城,自然不是单纯的只过来看望沉鹿,来这还有一件事。
外面泥石流封堵公路被消防队员紧急抢险,庆幸无人身亡,而公路也在重新抢修。
保镖们跟着沈泊行一块儿入了山林。
沉鹿则在附近画画,结果一白天都没见到沈泊行回来。
要不是今天天朗气清,沉鹿就该担心沈泊行又遇险了。
沉鹿身边的保镖换了一个,大概是担心她又出什么事儿,这保镖两眼瞪得像铜铃一样,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半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瞬间炸起。
沉鹿被他一惊一乍地吓了好几次,无奈地擦掉额头上的汗,看着自己眼前的水粉画,好在她下笔比较轻,不然就毁了。
林城的写生即将结束,荆季林让她们每人画三张画交上来,作为本次林城写生的成绩,回去之后还要评赏。
最后这几天,沉鹿画画之余,还在整理自己来到林城之后所画的所有画。
她很是细心地将每天画的画用纸胶带粘起来,将近一个月左右,一个纸质箱子里就装了她这些日子来画的所有画。
沉鹿十分高兴地抱着那些东西,在下午去找了沈泊行。
沈泊行也是很忙的,清晨很早就起来了,具体忙些什么她也不知道,不过沈泊行一直没有提离开,这不禁让沉鹿感到很高兴。
沈泊行下午看完地方回来,发现门是开着的。
他推开门走进去,就瞧见地上放了许多纸张,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沈泊行站在门口,视线顺着朝里面望去。
始作俑者跪坐在地上,身边放着一个纸质的盒子,她从里面一沓一沓地拿出来,然后放在地上。
速写,素描,以及油画水粉都有,都是这大半个月以来画的。
沈泊行下不去脚,便斜倚着门框,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自己回来。
这丫头倒是自顾自摆的正在兴头上,整整上百张画全部拿出来后,沉鹿总算停下来了。
放眼望过去,几乎要摆满这整个客厅了。
还挺壮观的。
沉鹿这么一放眼,也看到了沈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