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萝笑眯眯的点头,“这是必然的。”
“等到时候我回来,老师可不能嫌弃我哦。”
“哈哈,怎么会。”
话说到这,顾萝看情况差不多了,便含笑的问道,“对了,这马上画联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我记得咱们画室里要参加比赛的那个……叫……”
顾萝一副怎么也想不起名字的样子,老师便帮她补充,“沉鹿。”
“对,就是沉鹿,她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顾萝很是好奇的问道。
老师也有些担心,只说道,“你们学校现在在举行运动会,她之前请了三个星期的假,我也不确定她现在的练习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顾萝心中就多了几分舒爽,心中鄙视,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不好好画画去参加什么运动会,之前她还有些担心沉鹿真有机会参加这次比赛。
但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了。
“那她……真的能有作品参加比赛吗?”顾萝面上故作忧心忡忡地问,“要是交上去的作品……完全不入眼,那就要丢我们一恒画室的人了。”
“这倒是不会。”老师对沉鹿的画技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思忖着,说道,“等今天下午沉鹿过来的时候,她应该能把这次参赛的作品给交上来,到那时候就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退步了。”
画画这种东西,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老师知道,七天不练别人也能知道。
知道今天沉鹿会过来,顾萝眼睛一转,便想看看今天沉鹿的画到底是什么模样,她笑吟吟的,“那老师我能看看吗?”
“可以。”
沉鹿还不知道画室里有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她上完课之后,便拿着自己的画去了画室。
这会儿正好是一恒画室里面最安静的时候,大家都在认真画画,也没人关注沉鹿过来。
她轻手轻脚地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还没说话,就看到了里面坐着另外一个人,她脚步一顿。
顾萝漫不经心的转过脑袋,看向了门口的沉鹿。
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神情顿时一滞。
最近一直没有看到沉鹿,让顾萝对她的印象产生了遗忘。
现在再见沉鹿,脑海中那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在这会儿忽然就清晰起来。
沉鹿那双杏眸,秀美小挺的鼻子,都和顾萝前段时间见过的,自己爷爷盒子里放着的那张照片里年轻时候的奶奶眉眼一模一样!
顾萝自从知道自己是假千金之后,内心一直惶恐不安,但她从来没有担心过那个真的顾家的女孩儿被找回来。
毕竟金泰已经把她给扔了,说不定早就死了。
原以为万事大吉的顾萝,现在看着沉鹿,那股惶恐便重新浮现。
沉鹿长得和奶奶太像了……
顾萝咬着牙,别过脸不去再看沉鹿,仿佛这样就可以把那股不安给忽视。
顾萝看她的视线从轻视转变为震惊,紧接着又多了几分惶恐,这复杂到极致的样子看的沉鹿极为疑惑。
以前顾萝见她就恨不得把她鄙视到泥土中才罢休,何时用过这么一言难尽的视线看她?
不过沉鹿也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老师看到沉鹿回来,便立刻切入正题,“沉鹿,你参赛的画画好了吗?”
“画好了,也带过来,准备让老师先看看。”
沉鹿把用纸包住的画拿了出来,已经用画框放好了。
她把画递给了老师。
画联的比赛更侧重于意境和画作的和谐性,老师也曾对沉鹿说过这些,现在看到沉鹿的画,老师就知道,自己这次选的学生参加比赛,绝对没有选错。
老师最清楚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多么的有天赋,她身上的那股与生俱来的灵性,是领先一众参赛选手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更适合创作。
这种灵性与天赋,人们结合起来,通常称呼这种人为天才。
眼前这张画,描绘出的破败小房间,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房间,观其细节,没有一处出错,和谐的高级灰色,被她巧妙又准确的调出各种惊叹的颜色。
“你这几个颜色是怎么调出来的?”老师很是惊喜的指着那墙壁一角灰白又泛着绿苔的颜色,上面又好像是蒙上一层灰朦,把低沉压抑的感觉表达到了极致。
沉鹿也说不出自己怎么调出来的,要是她说就那么调出来了,未免又有些恃才傲物的意思,她只能解释了一番。
老师听得连连点头,目光落在画上,一刻都挪不开,眼底惊艳与满意的神色越来越重。
这幅画整体压抑,那女木偶就像是被困于房中,囿于一处无法逃脱,满怀悲哀的看着窗外那灰朦天际,可又乍见一丝金黄色的天光,极致灰沉与少数明亮的碰撞,把整个画面都点活了。
这幅画,在明确地表达着一个信念,向阳,向生。
老师沉浸其中,只觉自己的情绪都在不停的翻涌,回忆起自己这些年的郁郁不得志,何尝不是那困在小屋中的木偶,看不到半点天光。
他又见那一抹金黄,便不停点头,“好,好,好!”
连道三声好,让一直没有看到画作的顾萝心中一沉,她立刻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