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冬天冷的透骨。
黑车掠过,地面薄冰碎起裂纹,激起水花。
车内开着十足的暖气,副驾驶上的助理将调查出的资料递给身后的男人。
他穿着西装,长腿交叠,神情淡淡的从资料上扫过。
“沉鹿在她养父母去世之后,便被赶到了福利院,因为年龄太大,许多人都不愿意领养,只要过年,就到十八岁了。到时,她就不能再被人领养。”
沈泊行丹凤眸微敛,“今日务必办成此事。”
助理连忙点头。
很快,车便开到了南城的福利院,这里看上去很是破旧,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三层楼房,周围用铁质的栅栏围着。
院长早早就得到沈泊行要来的消息,特地梳洗了一番,等在福利院的外面。
车门被助理打开。
沈泊行穿着厚大衣,从车内出来,便感到了一股寒风冷冽。
“沈先生!欢迎您莅临我们南城福利院!”院长带着热情的笑容,朝沈泊行伸出了手。
后者只是从她手上划过,并没有任何动作。
院长脸上的笑变得僵硬。
助理适时走过来,握住院长的手,说道,“沈先生不喜欢和外人接触,院长,就不多闲聊了,带我们进去吧。”
“好好!那两位里面请。”院长立刻理解一笑,有钱人嘛,都这毛病。
她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我们福利院里的孩子都听话的很,男娃女娃都有,就是不知道沈先生想领养什么样的孩子?”
助理一听她的话,就知道通知的人没把话传到位,便说道,“听说你们福利院里有一个叫沉鹿的女生,父母双亡的那个。”
院长听言,脸上的笑容有刹那的不自然,“她啊,我这就让人把她叫过来。”
“不用,带路。”低磁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冷淡。
院长看了一眼沈泊行,只瞧他眉眼比寒冬腊月都要冷,不敢多窥,只得连忙点头,带着他朝福利院里面去了。
走进沉鹿的房间,里面是被整理干净的杂物间,细碎的灰尘还在空中飘荡,距离房门不远处就是沉鹿的一张小床,旁边的大柜子上还放了一些书,看上去应该是初中必学的一些课程。
里面并没有沉鹿的身影。
院长连忙说道,“她可能是在厨房帮忙,那里脏乱不堪,沈先生还是别过去了吧,我把她喊过来就行。”
“没事,院长给我们带路就是。”助理含笑。
那没有恶意的笑容让院长感到了几分压迫感,这二人绝对不是院长能惹得起的人物,她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二人前往后院。
人还没走过去,就听到有细微拳打脚踢的声音。
沈泊行目光平静的看向一处空间逼仄的地方。
“你把你父母都克死了,说你是灾星你还不承认!打死她,她死了以后就不会有人被她克死了!”
“说的对!灾星!你就是灾星!”
“快去死!”
显然,院长也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响,她神情难看,有一种不好意的预感,强撑着走到沈泊行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沈先生,沉鹿……在前面呢。”
“把她拉走。”沈泊行语气平淡。
助理立刻照做,将院长从沈泊行身前拉开。
而沈泊行,则抬脚朝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那里站着三个约莫一米六、七的男孩儿,正在踢打地面上的一个女孩。依稀可见女孩抱着头的手背生有冻疮,被人一脚一脚的踹在身上,一声不吭。
沈泊行平静的看了一会儿,只见那被打的人睁开眼睛,和他目光对上。
她的眼睛很亮,乌黑乌黑的,仿佛最纯净的琉璃一般,莫名让人心疼。
沉鹿也看到了沈泊行,西装裤衬得他的腿修长,厚大衣在他身上也不显得臃肿,看上去反而是矜贵清隽,仿佛是举世无双的浊世君子。
他站在渐渐展露出光芒的太阳下,浑身仿佛都撒上了金黄色的光辉。
和她对比,一个天上的云,一个地下的泥。
沈泊行被她盯得有些烦躁,偏在这时,三个小崽子丝毫没收手的意思,反倒越打越凶。
他长腿一抬,腿风凌厉的将其中一人踹翻在地。
另外二人见有人敢动他们好兄弟,想要还击。
可没两下,就被沈泊行打的抱头逃跑。
解决了三个杂碎,沈泊行垂眸,看清了沉鹿的狼狈,头发都被混在了泥水中,无一处不肮脏,仿佛是一只等待解救的小猫。
他语气淡然,“不管被谁欺负,都要狠狠的反击,明白了吗?”
沉鹿完全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也没有力气在想其他,只闭上眼睛,气若游丝,“谢谢……”
不消片刻,她就昏死了过去,沈泊行垂着眼看了她半晌,弯腰,将人抱起来。
助理心惊胆战,“先生,要不,让我来?”
他家先生向来洁癖,这沉鹿虽说意义不一样,但脏兮兮的模样,实在不值得让先生动手。
沈泊行看了眼怀里的人,她那双乌亮的眼睛紧闭,此刻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不用。”
院长凑上前:“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