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刚想着开口告诉她,兰先生就先一步开口了,“六号是杜子默,十三号是沉鹿。”
杜子默的名声显然没有沉鹿的高,兰先生话音刚落,众人便齐齐看向了沉鹿。
十三号作品竟然是她画的。
虽说之前也了解过沉鹿是个厉害的人物,但她当初在大众出名是因为白鹤大赛的《龙》,那是一幅国画。
她画得是很精妙绝伦,没想到她油画画的也这么好。
荣真如也不由得看向了沉鹿,表情十分震惊。
她刚才那副模样,完全就是在说“没我”,没想到十三号的作品竟然是她画的。
兰先生看向杜子默,“发挥中规中矩。”
杜子默以前也是一个天才,大大小小拿了不少奖项了,中规中矩的意思便是没有发挥到他巅峰的水准。
杜子默面红耳赤,话也说不出来了。
沉鹿记得六号的作品,暗想着没有巅峰的时候都能画那么好,这要是巅峰状态,那得有多厉害啊。
兰先生则将目光转移到了沉鹿身上,沉鹿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
“你提的意见很好,不是空口无凭,希望你下一次在军庆上面,也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沉鹿听到这话,面上不由多了几分激动。
“是!”
她成功了!
有几个人还有些不服,但军区就是军区,服从命令是天职,选择谁来作画是杨政委与兰先生的决定,就算他们不服,也得到结束了这场谈话之后,私底下解决。
果不其然的,在兰先生说完之后,让沉鹿与杜子默以及另外一组画画的人留下来之后,就有人很是不满的走过去,和兰先生说些什么。
见兰先生那边似乎有事要解决,沉鹿就从房间里退出来,走向外头。
刚刚扭头,就瞧见沈泊行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仿佛是专门等着她一样。
沉鹿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走过去。
但耐不住沈泊行要走过来。
沉鹿注意到他之后,沈泊行瞧她不想过来,他便朝她走了过去。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选完了吗?”沈泊行给她递了一瓶水。
瓶盖已经拧开了,沉鹿也就喝了一口,说道,“选完了。”
虽然她表情带着疏离,但仍旧控制不住地向沈泊行炫耀,“我现在是军庆第二组现代画的参与者之一。”
沈泊行勾着唇笑,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手,极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我们鹿鹿就是厉害。”
“恭喜。”
沉鹿克制不住地翘起笑,面颊上浮现浅浅的酒窝,甜得不行。
虽然知道这是在她高兴的时候,他才能得到这么一个笑容,沈泊行还是觉得心满意足。
只要她能向以往那般对他开怀肆无忌惮的笑,他做什么都愿意。
沈泊行还想问些什么,房间里头忽然传出了比较大声的争论。
“沉鹿她资质这么浅!压根不能服众!侥幸两次画出了好东西,她完全没有太多能拿出来的作品!”
军区的墙和门显然不怎么隔音,这么一吼,外头所有人都能听到。
这次选出来的人,第一组别的两个人,经常接触三四十年代的题材,也曾经画过不少,所以对付起来游刃有余。
就连杜子默,也曾经是名声大振的天才画家,哪怕现在发挥平平,那也是在天才那一挂中的平平。
沉鹿太年轻了,最出名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不免对她能参选而联想到名气在其中的影响因素。
沈泊行虽然还是那副平静模样,但眼底已经浮现了些微厉色。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人在背后捅人刀子。
沈泊行正大光明地要走过去,被沉鹿连忙抓住了手。
“你别过去。”
“那人这么说,你不生气?”
沉鹿说,“生气,不过你先听听兰先生怎么说。
”
沈泊行闻声,忍耐下情绪,没什么表情地扫过其它打量的目光。
他们与沈泊行带着狠厉之色的视线对上,立刻转移看向别处。
这个和沉鹿明显有着不平凡关系的人,显然是个厉害角色。
他是军区的人?今天穿的便服?
还没想明白,里头就传来兰先生的呵斥,“我十八岁就去参与国家重大工程,你是在说我不配吗?”
沉鹿:“……”
不愧是兰先生,果然很犀利。
“不是……兰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二十六号是你的作品吧?”
“我给我家猫一支笔,猫比你画得好,要不是你在国画联占了个席位,你以为你能来参加?”
透过墙,都能听出兰先生口吻中的嘲讽,“比不过人家的作品,没人家的名气高,气性倒是比人家大得多!”
沈泊行看向沉鹿,问道,“你这位老师不错。”
“不是老师。”沉鹿眼底带着崇拜,“兰先生,她可厉害了。”
“比你师父都厉害?”
沉鹿想了想,回答,“那倒没有。”
在她心里自然是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