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去世,我就找一个比你还帅的老头。”
“今天去公司差点没把我累死了,好多文件看得我字都快不认识了。”
“还是画画好,等你醒了我就再也不碰那些东西了。”
她和沈泊行在一起本就喜欢说一些日常的事情,这会儿沈泊行不搭理她,她自己一边轻轻地擦过他的身体,一边喋喋不休。
“我还踹了封自霆一脚,就跟上次踹王易卿一样,也不知道够不够重,算是给你报了一仇。”
她说着,毛巾往下擦去,落在他身体的某处,脸有些红。
忽然想到她离开多和那的前一天晚上,高兴得睡不着觉,把沈泊行也闹得没法睡觉,他拉着她做到精疲力竭,这才睡着。
沉鹿低低吐出一口浊气,闭着眼睛,伸过手,在那上面随便擦了两下,又拿东西盖住。
饶是这般沉鹿脸上的热意都没有消退。
沉鹿换了一条毛巾,仔仔细细将他的腿和脚都擦干净,给他换上了新的衣服,自己累得满头大汗。
大功告成后,沈泊行被推出卫生间,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沉鹿换了一身衣服,也洗了澡,这才重新到沈泊行房间,坐在他身边,一边看慕容给她发来的消息,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首都沈家内部的人,已经陆续开始向封家以及其他人抛售沈氏的股份,用不了多久,沈家就能有绝大一部分人从首都沈家这个保护壳中脱离出去。
他们不相信现在昏迷的沈泊行能力挽狂澜,封家开始了疯狂进攻,没有钱,就去银行贷款,压期货,割更多的韭菜,搅乱市场。
距离沈泊行昏迷才不过过去了短短六天,封自霆就从银行贷走了数以百亿千亿的资产,以股份,地皮作为抵押,拿着那些钱,抢占沈家,盛央在国内所有产业的所占份额,市场波动不可谓不大。
股份是最容易受到波动的地方。
封自霆放出了沈氏掌权者出事昏迷的消息,沈氏,盛央的股票就开始疯狂下跌。
这件事是慕容给她发过来的。
“如果把我的名字拿出来,会不会让股市稳定住?”沉鹿坐在那里,思考着自己的名头能不能用的具体可行性。
最后她暂时将这个念头给压了下来,打算慕容如果找不到办法的话,再提出来。
紧接着,沉鹿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给洛竹河打了一个电话。
二人也不知道嘀咕了什么,沉鹿再挂断电话时,脸上多了很多笑容。
她忙碌到晚上十一点多,歪在床边,打起瞌睡来。
也许是周边太安静,也可能是她这天太累,闭上眼睛不到两分钟便睡着了。
凌晨三点,医院安静极了,房间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滴答滴答的营养剂从管内输入尚在病床上躺着的病人体内,而病床上的人,眼睛轻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沈泊行感受着身上的疼痛,以及软麻无力的身体,思考有些缓慢,他下意识地观察四周,虽然看不清楚,不过他也能确定自己应该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
按理来说,他该昏迷上半个月左右。
奈何他身体素质太好,胸口受了这么重的伤,该醒来的时候还是醒过来了。
紧接着,沈泊行忽然听到了一声轻软的咕哝,声音并不高,但在这种安静房间里,就显得格外清晰。
是沉鹿。
他扭过头,果然看到一个抱着电脑睡的有些难受的沉鹿。
沈泊行看到她的第一眼,先是皱眉,想着她怎么在这儿睡了,也不怕感冒,紧接着便感到了一阵心虚。
沉鹿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他要是醒过来,这姑娘肯定要和他闹。
万一一气之下和他提起分手……
沈泊行气血上来就想咳嗽,但他强行忍住了。
嘭。
沉鹿惊的从沙发上一跳而起,沈泊行听见声音,立刻闭上了眼睛,开始装没有醒过来。
电脑亮了起来,沉鹿停顿半天,才将思绪从睡梦中拉回来。
刚才她梦里产生了一种往下坠的失重感,还以为是从高楼掉下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仍旧躺在那里没有声响的沈泊行,心里不由得发酸。
以前她做这种梦,沈泊行在一定拍她后背把她搂的更紧,用不了几秒钟她就能从那种失重感上缓过劲儿来。
但现在……
沉鹿把电脑捡起来,放在一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小手钻入被中,摸索半天。
装睡的沈泊行险些没撑住,他眼睫颤了好几下,又稳稳闭上。
暗自思忖这姑娘想干什么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一道感觉极弱的触碰,落在他的手上。
沉鹿打了一个哈欠,摸索到他的手后,拉住,然后安心趴在床边继续睡觉。
沈泊行不能回握,他只要一动,沉鹿必定能察觉到他的动作。
听到身边人渐渐匀称的呼吸,沈泊行才再次睁开眼睛,心中负罪感更重了几分。
沉鹿越是善解人意,他越是觉得自己混账,不仅瞒着她,还把她牵扯到不该牵扯的纷争之中。
等他到了该醒来的时间,沉鹿给他两巴掌他都觉得太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