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逼到房内,才问:“不知公主可否赏面,与在下共进晚餐。” 连眉头都来不及皱,她忙退了两步,按住案台上的茶壶,张口便拒:“不行。” 浑契耶像是已料到答案,仍旧笑着,好声好气地说:“十六公主赏我一顿饭,我帮公主救人。如何?” 她冷冷一笑,刚想奚落,浑契耶已开始解释:“在下对公主是有私心,三年前我也在场,只是您忘了。我对公主的情义不比兄长少,他娶了妻,可我没有。” “一面而已,你就想说对我如何情深?”李及双向来不吃这一套,且甚是讨厌这些吊儿郎当的做派。 浑契耶答得坦然:“自然不是。我想若要娶妻,便要胜过公主的女子,但这些年来我不仅没遇到,连像公主这般的半个都不曾见。” 颠来倒去的还是蛊惑人心的蜜话,她听得有些烦躁。 浑契耶锲而不舍:“若公主还不信,可赠我些珠宝,这样也算有来有往,您没有平白受惠。” 话到了这里,她忽然转了个念头,便应了下来,看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宴席他早已定下,在城中最奢华的酒楼顶层,三面环江,金银丝线短幔相接,银制灯架达数十盏,象牙杯盏与碗碟,在巴黄算是奢华至极了。 菜肴亦相当精美,不止是摆盘风格迥异,连香味她都没闻过。 浑契耶像是常在花丛中行踏过的风流子弟,一举一动都像精心构思的建筑草图,挑不出一点错。 从上菜、话术到曲乐都力求让人心旷神怡。 但李及双不是常人,大众会喜爱的那些东西激不起她半点兴趣。 直到浑契耶进展到必要的一步,夸她如何有德行,深受世人的拥戴。 她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那你真的应该好好打听我,我最没有的就是德行。” 话说完,她的脸就沉下来了,冷冷的眼神在说,白费劲。 浑契耶不怒反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实不相瞒,端端正正的女子最无趣了,随便的女子甚勾人。” 他有些醉了,不管不顾地伸手揽住她的肩,身子攸地靠过来,却猛地一滞,肋骨上被个硬物顶着,低头一看,她手里握着一把短刀。 短刀柄抵着自己,刀尖握在她手掌上,就算她不动,他只要一往前靠,手掌必会割得鲜血横流。 “我是很随便。”她说,神色如常,“随便杀人的那种。” 浑契耶脸色一白,退了退身子,手还架在半空,嘴上倒还硬气:“天子还想跟我王兄借兵,公主不想引起两国交战吧。” 她反手就将那把匕首猛地插在二人中间的桌面上,桌上的菜碟被震得汤汁四溅,接着莞尔一笑:“我肯定不敢杀你,但是你要对我不轨,我可以先自我了结嘛。” 她伸出手腕,给他夹了一块肥厚无比的鳜鱼腩,奉承道:“公子快请吃。你不就是想看浪□□子嘛,你要是规规矩矩的,我可以如你所愿地……浪荡。” 浑契耶顿时两眼放光,安安分分地端正了身子,正正经经地点了个头。 她又笑起来,虽然咬牙切齿,但仍能笑得春风化雨一般。 出了厢门,命掌柜的速到烟花巷子去请一班乐坊,会不会弹不要紧,最主要是穿得端庄且笑得好看。 掌柜有些困惑,既然要端庄的,为何要往青楼里寻,她懒得跟他解释,只管用浑契耶来压,他便不敢质疑,二话不说便去办了。 人到之后,她很是满意,这些女子妩媚惯了,正经衣服是像个良家妇女,举手投足却撩得人心痒。 浑契耶异常满意李及双的安排,他说他还从没听过这样会抓人心弦的乐曲,实在让人挪不开眼。 李及双只觉得这等奏乐水平甚至是种折磨,全靠台上三位妖娆多姿的姑娘在撑着。 很快,浑契耶便醉了,他不停地用酒灌着自己那棵似乎并不太悲伤的苦树苗,说起此生的郁结与不得志,李及双全当耳旁风,系数让风都吹散了。 几曲终了,她先遣散歌女,掏出身上仅有的两贯铜钱给三人分去。 歌女们面面相觑,当先的女子婉拒道:“夫人,掌柜的说到时会从浑王爷的账上支。” 她还是塞在对方手中:“别叫我夫人,我跟他没有半分关系,同席不过各取所需,多得你们纾困。” 三人不敢多言,听话收下了铜钱,离开了。 清场后,她又问浑契耶到底能不能救人,他仿佛没听到,睁着一双朦胧眼,荡来荡去地找那三个已跟他告过别的歌女。 歌女没找着,他很是失落,转头瞧见李及双,又忽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