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都快落山了,再吵下去就没有尽头了。 相聚也是缘分,第一次见面就能吵个天翻地覆,缘分也不算浅了。 江槐序没再揪着不放,只不过心里还是对某人在背后说他坏话有点耿耿于怀,心中说不出的憋闷,表情反而更加冷淡,垂着个眼皮,一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 他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有这么差吗? “这样吧,我请大家吃饭,火锅可以吧。”彭愿大方地摆摆手,“这事儿确实是我办得有问题,我给所有人赔罪好吧,哥哥姐姐们都赏个面子。” 说罢,彭愿就冲着江槐序一通挤眉弄眼,满脸的“兄弟为了你的爱情可是豁出去了,你也努把力啊哥哥”。 真没想到江家门口的妹妹就是分校的女神,也没想到他偷拍的那张照片还正巧把江大少爷引来了,这月老追着递的红绳再接不住,就真没人能救他了。 不同于彭愿的急不可耐,江槐序就斜斜向后靠在椅背,抱着手臂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无所谓地瞥了南蔷一眼,又移开目光,意思就是:都行,你看着办,如果你去,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勉为其难赏个面子也去。 南蔷本来是不想去的,出门时间太久,她弟弟没人看着学习。虽然不明白一个初二男生有什么可看的,可到时候她妈追问起来,她也实在不好交代。 无奈苏贝贝拽着她的胳膊软磨硬泡,非要她陪着一起去。 她只好先给家里的小祖宗发了个信息:「弟,暑假作业做得怎么样。」 弟弟秒回:「妈又派你来监视了?」 南蔷:「不然呢。」 弟:「没写呢,你就跟她说写完了。」 南蔷一通输出:「……压力全来到我身上是吧。写点作业对你也没坏处吧,争点气行不,不就是因为你在附中垫底,妈才每天担心你学习。」 弟也不甘示弱:「我的亲姐姐,我就算在附中垫底也比你在育才当鸡头强,妈为什么就不管管你呢。」 南蔷沉默了半晌,“我的亲姐姐”那几个字就赫然闪烁在眼前,莫名叫人心乱。 前几天刚认了亲爹,眼前还有个没血缘关系的大少爷哥,就算再坚强,表面再云淡风轻,也任谁都难掩心底的混乱和无措吧。 可她除了自行消化还能有什么办法。 南蔷呼了口气,依旧是用以往和弟弟打闹的语气:「行,我的亲弟弟,那我这个烦人的鸡头二妈晚上就算不给你做饭,你也没意见吧。」 弟愣了半天:「那我吃啥啊姐?」 前几天摔坏的手机屏还没来得及修,南蔷现在用的还是几年前的旧手机,卡得不得了,打一个字都费劲。 她尝试了几次,最终崩溃地按掉了屏幕,他爱吃啥吃啥吧,她这个不是亲姐的姐也别费力不讨好了,谁愿意伺候谁呢。 …… 咖啡厅里,南蔷望向窗外,忽然陷入了沉默。 夕阳落下,天还没完全黑。 远处的天空泛着稀薄的青白色,像是被扔上岸的鱼吐着虚弱的泡泡,云彩被夏日的残热磨得没了脾气,浮浮晃晃蒸腾着,路灯接连亮起。 要说为什么妈为什么只管弟弟不管她,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乖巧,至少表面上装得乖巧。 她妈在她四岁时再婚,给她改了名,又生了弟弟。或许是她爸妈不愿面对,又或许是他们真的以为四岁的孩子没有记忆,就铁了心假装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她也就陪着演戏。 她弟是确实毫不知情,可演到后来,连她爸妈都入戏太深,于是全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带着真相,活在割裂感之中。 这种割裂感在每次亲戚朋友欲言又止,又或是爷爷奶奶对弟弟表现出明显的偏心时,更尤为强烈。 而她亲爹的出现,就相当于硬生生扯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可她还是装得乖巧,装作无事发生。 第二个原因就是,她妈压根就没想管她成绩。在她妈眼里,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与其博学多才,倒不如尽早学会察言观色,将来就老老实实做个贤淑能干,没什么攻击性的贤妻良母。 所以才能说得出没钱供她留学,家里的钱要留给弟弟这样的话。 有时候想想,像她这样乖巧到压抑,演戏演到骨子里,实际上对谁都没什么感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虚伪又冷漠的人,也挺没意思的吧。 突然就有了决断,南蔷平静地抬眼,回复大家:“行,那咱们走吧,去吃火锅。” - 离开咖啡厅去火锅店的路上,两个男生走在前面
赏面子(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