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命(2 / 4)

啊。

她缓了缓,把毛巾放回桌上,握紧水杯递到面前缓缓喝了口水,先压压惊,心想着打不过咱就别硬刚。

于是南蔷再次抬眼时,眼神柔了几分,语气也象征性地软了些,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道:“你看这样行吗,我保证每周过来都保持安静如鸡,绝不打扰你,绝不侵犯你的隐私,也绝不向你爸暴露你的秘密,私下没有任何交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江槐序接着笑:“然后呢?”

南蔷没什么底气:“然后你爸给的钱就都归我。”

江槐序挑眉:“那你要是没做到你刚刚说的那几条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南蔷有点打蔫。

不知道是不是中暑还没恢复,刚刚又用脑过度,南蔷的眼睛突然有点酸涩,她抬手揉了两下,准备调整一下状态,再继续和他大杀四方。

但这表情一不小心就显得有点楚楚可怜。

看到她低头揉眼睛,眼圈红红的样子,江槐序竟然有种没来由的不忍心,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留下她的冲动。

这种陌生的情绪一旦发觉便不可收拾,像是丝线细密缠绕,又像是潮水汹涌袭来,又缓又重,却招招致命。

突如其来,打得江槐序不知所措。

算了不欺负她了。

他侧过头,语气淡淡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变柔了:“那等你没做到的时候再说吧。”

?南蔷立即抬眼。

怎么松口了?那她岂不是白调整状态了,刚准备好想再和他大战五百回合呢。

怕他反悔,南蔷赶紧接过话茬:“行,我要是没做到的话就任你差遣可以吧。”

为表忠心,她还着重加重了“任你差遣”这几个字,再配上无比真诚的表情。

见他沉默,南蔷试探道:“那就成交了?”

江槐序手指一顿,“任他差遣”是怎么个差遣法,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轻咳了一下,目光难得躲闪了下,赶紧收回了思路。

在南蔷看来就是,他经过了漫长的深思熟虑,憋得耳朵都有点红了,才终于点头不情不愿道:“嗯。”

累死了,总算解决了。

南蔷叹气。

……

和大少爷斗智斗勇浪费了不少时间,南蔷这才想起来她来到这家最该干的正事。

——见奶奶。

她环顾了一圈,再次感叹这房子是真大啊。大厅宽敞明亮,挑高的天花板上悬着吊灯,地面铺满了光滑的大理石,装修极致奢华,富丽堂皇。

色彩搭配和谐,墙上挂着看起来名贵得不行的装饰和壁画,随便偷走一件倒卖估计都能赚不少钱。

房子是欧式布局,结构复杂,不远处还有个连接上下几层的旋转楼梯,要想全逛完估计要费不少时间。

刚刚江爸也没告诉她奶奶具体在哪个房间,她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南蔷借口要去洗手间,迅速逃离了江大少爷的视线。

她每到一处都会开门偷瞄一眼,像个秘密接头的线报员,寻寻觅觅躲躲藏藏,一心只想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一旦被抓就是死路一条。

这一路上,上上下下,她先是进了茶厅、健身房、又不小心推进了游泳池和迷你影院,都没找到奶奶,期间无数次感叹,这家真是能有多豪就有多豪。

南蔷默默咋舌,万恶的资本家啊。

……

直到她无意间推开了某间房间的房门,又一次,一阵清冽的果香扑面而来,风吹起纯白的窗纱,灼灼的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窗外透进来,将整间屋子照得透亮。

她说不清这是间书房,还是画室,还是游戏室,只能看出房间的主人兴趣爱好极为广泛。

侧边放着吉他和架子鼓,角落里摆着游戏机,墙壁上贴满了油画,全是色彩浓郁的落日,或是天边挂着满月的傍晚。

一旁的沙发上零零星星散落着一些书本,她乍一看,全是童话书,数量最多的就是《夜莺与玫瑰》,集齐了各种版本。

看似满屋乱糟糟,又似乎有他自己的逻辑,总结下来就是,“无拘无束的张扬和浪漫”。

看来屋子主人是个大艺术家。

屋内正中央还有幅没画完的油画,色彩绚烂。火烧云般的黄昏和浓烈的夕阳下,知夏里的尽头处,附中的校门熠熠生辉,旁边飘扬着国旗。

三两学生迎着风校服纯白,颇有种“鲜衣怒马少年时”的壮阔热烈和意气风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