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沈知行暴怒地甩了出去，在审讯室外的大理石地面上砸了个四分裂，就像他此时岌岌可危的理智。

没有再管里面的人还在继续交代着什么，沈知行额头上青筋暴起，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怒火，踹开了关押着顾轻然的房间门。

屋里的小警察不认识沈知行，被吓了一跳刚要发火，就被旁边的同事连忙拦了下来，直接拽着他走了出去，识相地将这个封闭的空间留给了沈知行和顾轻然。

顾轻然的精神世界仍在被刚刚那场极大的惊吓和刺激猛力撞击着，好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偷偷裂开了一道缝隙，连沈知行进来也不为所动，只是双眼黯然无光地盯着某个角落。

沉重的大门在沈知行身后阖上，他扬手就给了顾轻然一个用尽全力的耳光。

“啪！”

女人脸颊刚贴上的纱布掀起半边，迅速浮肿起来的掌

印和暗红色的伤口叠在一起，看起来瘆人极了。却刚好点燃了沈知行内心此时正在燎原的野火，和他眼底的一片猩红交相呼应。

顾轻然痛得脸皱成一团，本能的后缩，蜷成一团。

沈知行的大掌又落了下去，死死掐着顾轻然脆弱的脖颈——

不就是想跑么？

不就是想和奸夫私奔么？

尽管走好了！

滚吧！她要去死他再也不会拦着！

可是为什么要伤害他的妹妹！

那是他唯一的妹妹了……

沈知行整个人都颤栗起来，极致的愤怒和悲哀使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抖，“顾轻然……”

沈知行痛苦地喘息着，“我真是不敢想，这次你又会找出什么理由来呢？说啊！你到底为什么要伤害知瑾！

她对你不好吗……你也舍得！你也下得去手！她现在生死未卜，你满意了？！

毒妇！”

顾轻然呆滞的

眼神在听到沈知瑾的名字时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愣愣地抬起头，对上沈知行可怕的视线。

“……知瑾？知瑾怎么了？”

她身心均负重伤，面前的男人恨不得此刻就能掐死她，可她的眼神却带着最天真的那种懵懂。

沈知行的呼吸窒了一刻。

双眼痛得几乎要掉下泪来，他看着顾轻然不似作伪的疑惑，手紧紧攥在一起。

演得真像啊，是不是？！

他简直又想相信她了！

贱人……贱人！

沈知行真想现在就把她的心脏挖出来碾碎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

她怎么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还能装成这样无辜的模样……

沈知行缓缓直起身，然后骤然抬脚将顾轻然踹了出去！

她痛呼出声，整个人在地板上滑出去几米。

“杀了我弟弟，你不承认。现在还要杀我妹妹……顾轻然，你的指纹就明晃晃地落

在那把刀上。这次，你逃不掉了。”

顾轻然愣了一下，脑子一时转不过来，隔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她杀了知瑾！？

怎么可能！

“不，沈知行，我没有……啊！！”

一阵剧烈疼痛袭来，顾轻然右手被沈知行狠狠踩在了脚下。

顾轻然猛地一颤，冷汗刷的留下，本能地不愿回想上一次倒在沈知行脚下的场景。

她虚弱地呻吟起来，嗓音微不可闻，带着颤抖，“沈……知行，我没有伤害知瑾，没有……”

沈知行闭了闭眼，站起身将自己歪扭的领带重新整理好，他将踏在顾轻然手指上的脚移开，轻轻地用鞋尖顶起了顾轻然的脸。

每说一个字他的喉咙都拉扯得生疼。

“顾轻然，这世上，你就不配有人对你好！你等着判死刑吧！”

沈知行踢开顾轻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

剩顾轻然披头散发地匍匐在地上，满目空洞……

……

之前那两个警察目送沈知行浑身寒意地离开，又进了审讯室，看到顾轻然满脸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

“师、师父，这女人看起来一副脑子不好的样子……该不会是真的精神病吧！”

被叫师父的中年警察皱眉将顾轻然从地上拽起来，看了一眼。

“不一定……她资料里显示之前精神都正常，装疯逃避罪责这样的事也不少见了。这可是好几条人命，死刑在所难免。”

沈知行离开前，被负责人叫住了，他满面寒意地回过身，对方说道，“沈先生，我们需要对顾轻然做一个精神鉴定，鉴定结果会影响到之后的定罪量刑，这份同意书还需要您签个字。”

沈知行极尽讽刺地冷哼了一声，拿过笔签了自己的名字。

装疯卖傻！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