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卓贴着发烫的墙面喘着粗气, 汗水划过眉毛滴落在眼里,刺激的他闭了一会儿眼,他双手交换, 快速擦干手心的汗水,此时他已经越过二楼,就要接近三楼的窗户。
“所以我和郑家没有关系, 我可以帮你。”苏璃继续游说。
吴旺沉默了半晌:“已经不需要了,我拿了这把木仓就没有回头路,剩下的我自己来问。”
郑文兵出声:“你就不再管你母亲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 疗养院的费用我给她交到足够撑到她去世的那天,护工会照顾好她。”吴旺不再和他们说, 而是凶狠地看向郑富:“说, 当年我爸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郑富涕泪四溅, 颤着声音:“他他他...是真的喝酒出了事。”
“你还在说谎!我爸不可能会在工地饮酒作业。”吴旺用枪将他的头都抵地歪向一旁:“再不说实话, 我就一木仓崩了你!”
“他是真的喝酒了啊!”
“你放屁!我爸在家说过,是你为了图便宜用廉价材料, 他说过要找你反对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情才害了他?说!”
郑富嘴唇颤抖:“不...不是不是,我没想害他, 我真没害他。”
“你们故意害他出事, 他又不是干顶升的为什么要让他上塔吊,最后害死了他, 出了事都推到他的身上,你还说你没有害他!”吴旺嘶吼出声, 他又转身看向郑文兵:“你也知道是不是?你这些年一直暗地里给我家送钱,不就是因为你知道我爸当年出事是被他害的!”
郑文兵眉心皱在一起:“我是因为......”
吴旺没有要听他说的意思,继续盯着郑富:“快说!”
苏璃看他这副趋近癫狂的样子, 眉头紧皱:“尸检报告没有问题,当年你父亲确实是饮了酒......”
吴旺木仓口对准苏璃,大吼道:“你闭嘴!当年的警察都被郑家收买了!”
苏衡看着被木仓对着的苏璃,心顿时就被提到了嗓子处,陈云更是眼泛泪光死死地咬着下唇。
苏璃右手握紧,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当年的郑家有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去收买整个警局的人,你不清楚吗?”
吴旺眼中都是燥意,他耳边滑过一滴汗水。
“你清楚的不是吗?当年或许会有其他的隐情,但你父亲酒后作业是不争的事实,你现在不应该问他这个事情,而是要问他,为什么你父亲当天会在外面喝酒?是和谁喝的酒?为什么酒后还会去作业?你应该问这些。”苏璃继续道。
吴旺眯起眼想了片刻,看向怔愣的郑富:“回她刚刚说的话。”
苏璃往前挪动脚步,同样跟着吴旺质问起郑富:“快回答!”
郑富不知所措,但脸上不同之前的慌乱,让吴旺看到了希望,他厉声道:“说啊!”
“我...我......”郑富眼神四转,寻求地看向厅内的其他人,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我来说吧!”郑文兵微塌肩膀说道。
郑母这才急得出声:“文兵你......”
郑文兵没有看郑母,低沉着声音说道:“当年你父亲确实饮酒,我虽然不在现场,但也了解到了情况。你父亲因为材料的事情和我爸争论了数次.....”
当年吴正在施工现场职级不低,发现郑富用了廉价材料后多次和他反馈,详细解释了容易出现的问题,但一直没有谈拢,最后一次也就是吴正出事当天,两人又爆发了争吵,吴正扬言如果不换材料就告到住建、房管等局。
善成当时的另一位领导人也在现场,便打圆场晚间攒了个饭局,让俩人缓和气氛,吴正不愿饮酒,但郑富故意把他在饭桌上架起,吴正是个踏实做事的工人,不会商人间饭桌酒场话,也说不过郑富几人,言语间逼得他没法,只好喝了两杯。
这些本也没有什么,喝完酒事过了就算,郑富也答应了吴正的请求,会更换材料,可万万没想到晚上就出了事情。
当晚顶升工人恰好摔跤扭伤了手,但既定的工程进度又不能耽误,上层一堆工人等着呢,现场除了吴正再没有其他工人会顶升作业,对着众人的视线,他咬了咬牙便接手了这个事情,最后就出了事故。
所以虽然是郑富逼吴正喝的酒,但选择酒后作业的却是吴正自己,而郑文兵之所以暗地里资助吴旺母子俩,是因为当年他也刚进公司没多久,基本都是吴正带着他一点点了解工地上的事情,他是愧疚与感恩的心思同在。
“不可能。”吴旺听完先是不置信否认,然后脸上浮起迷茫之色,这些年他每日都在想这件事情,他揣测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苏璃紧锁深眉,唇角微动刚想开口时,就看到窗户处覆上一只手,下一秒满头大汗通红着脸的肖卓出现在窗外。
肖卓往里望去看到苏璃完好地站在厅内,眼睛一亮,松了口气,他轻轻在凸起的窗台上挪动着身体,将身影掩在窗帘外,他在外面伸出手指了指窗户,苏璃微微颔首。
苏衡一直在注意着苏璃,看到她视线偏向一个方向后,回身望了过去,然后就惊讶地看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