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多,但我们没有兵马可以调用给你们,刚接到朝廷命令,所有驻军都严守本地。”
这道命令他们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应该多少调兵去边郡助力的。
楚昭不奇怪,相比于边郡危急,更危急的是中山王,所以朝廷才会下令各地驻军不得离开,因为一旦中山王突然发难,危急的就不是边郡,而是京城。
这也是她为什么停下来等候消息重新调整路线,不是惧怕西凉战事,而是担心中山王的截击袭杀。
当然这些不能跟这里的官兵细说,否则会引发惊乱,楚昭对将官再次道谢:“我知道的,我会慎重考虑。”
将官不再多说,疾驰而去。
看着将官疾驰而去,站在不远处营帐前的丁大锤也松口气,但身形依旧紧绷。
“也是有意思。”身旁有人嘀咕,“我们竟然住在了军营里。”
丁大锤转头看这人,见是另一个山贼头子葛老三,两人视线相对,有些别扭。
落鹰山三个山贼寨子,常癞子自寻死路被杀了,葛老三跟他一样,挨打认命服输。
现在两人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所以虽然别扭,葛老三还是对他使个眼色,自己先走开一步。
丁大锤找过来时,营帐里只有葛老三,其他人都被打发在外边守着了。
葛老三正盯着一张舆图看。
“你看得懂吗?大字不识一个。”丁大锤说。
葛老三将舆图翻过来扣在桌子上:“不识字还有耳朵呢,别扯这些废话,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他看着丁大锤。
“我们真就当她的护卫了?”
当时他们以好心猎户的身份和这女孩儿一起下山,官兵就赶来了。
看到官兵他们真是被吓了一跳。
更吓一跳的是,那女孩儿没有对官兵介绍这些山里的好心猎户,直接说都是她的护卫。
之所以这句话更吓一跳是因为,女孩儿这样说分明是看出他们猎户身份是假的。
如果真说猎户,当地的官兵一查——
他们的画像都还在城里挂着等悬赏呢。
女孩儿说他们是护卫,官兵们便不多看一眼,就算看出了异样,也识趣没有多嘴。
这些日子,他们也看得更清楚了,这女孩儿身份的确不简单,军营里像模像样的将官见了这女孩儿都抢着先行礼。
这女孩儿的身家的确是个大生意,但这生意做不得啊。
“她要去云中郡,西凉已经打到那里了,去那里是送死啊。”葛老三低声说,“就算她在云中郡家大业大,西凉兵过境如蝗虫,什么都没了。”
丁大锤自然也想到这个,沉默一刻:“不然呢?”
“当然是走啊。”葛老三低声说,“离开这里,再另寻个山头,这样的话,什么护卫,什么新老大——”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咳声。
这咳声轻柔,但落在两人耳内,如同炸雷。
一瞬间凝滞了呼吸,竟然不能动也不能回头看,就这样僵在原地。
“几日不见,这是惦记我呢?”
女声问,人也缓缓走过来,带起一阵风。
外边的人,怎么一点警戒都没有?
他们两人最心腹的兄弟将整个营帐都围住了。
怎么,连声咳嗽的提醒都没有——
葛老三和丁大锤摇晃,似乎被带来的风吹倒噗通坐下来,僵硬着转头看着站到面前的女子。
女子穿着灰布衣裙,挽着头发裹着头巾,不带斗笠也没有垂纱——但脸上裹着面巾。
他们终于看到她的模样了,虽然只是一双眼。
女子这双眼宛如秋水——丁大锤也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个词,甚至他也不知道秋水是什么样。
“老,老大。”葛老三结结巴巴喊,声音结巴,动作灵活,将屁股下的凳子扯出来,“您坐。”
女子脚步轻晃坐下来,半倚着桌案,看着两人,也不说话,但一双眼说尽了话——意味深长,责备,警戒,嗔怪,杀意。
嗔怪,丁大锤自己打个寒战,这是他自己臆想,已经乱了心神。
在这女子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不止是眼神,还有真功夫。
“一日认老大,终身为老大。”丁大锤一咬牙说,“我们起了贰心,要杀要剐随你。”
葛老三咽了口口水想说些求情解释的话,但面对的明明是一双眼温柔的眼,他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女子说:“哪有一日认老大,就终身为老大的道理,能不能当老大是老大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无关,你们不想认老大才是对的。”
啊?丁大锤和葛老三都愣了下,这什么意思?他们看着她,想看出些讥讽威胁或者什么,但没有。
看着这女子的眼,就觉得她说的很对,且很真诚,别说生起戒备了,连脑子都不想转动——
“跟着我,是危险,一夜就让你们失去了一半的人手。”女子接着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接下来,还会更危险,我这是拿着你们当刀用,实在是没什么活路。”
你心里都清楚啊,丁大锤心说。
“不过,你们本就是没活路的东西啊。”女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