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大典之日,众人侯在乾天宫,钟鼓之声,诵经之声绵绵不绝,帷幔翻动,清香缭绕,全体弟子列队侯在殿外,殿内出席的人物,除了闭关未出的掌门和其他有事实在赶不回来的长老,其他但凡在派内的前辈都列位来参加入主大典,也算是多年来少有的隆重,很多人都是叶茶第一次见。比如常年在后山修养的元宁师尊,元庭师尊的妻子元若…… 顾念持看得出来对这次典仪准备得很充分,各色环节应对流畅,无人能看出这位典雅的公子平时有乖戾之相。 事事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那日的午后阳光明媚,香烛鼎盛,顾念持正要迁入宫内,哪知所供奉的蜡烛突然熄灭,本身熏艾的艾草却突然起了火。修仙之人平时根本遇不到这种邪祟,虽然叶茶见状就立即驱散,但出了这种纰漏也不知要说什么。见大家气氛尴尬,只能接着挥手招呼大家继续往里走。 新入主昊天宫,按规矩要灯火连明三日,叶茶等人都继续守宫。待白天庆祝之人散去,弟子打扫完毕后,叶茶亲自来盯。 之前在洒扫的时候,这宫里就透着一些邪门,自己装点在大殿的帷幔有时会无故掉落,置办的器皿也几个自行摔碎了,仿佛有股力量在抗拒这里的变化。但叶茶都不敢多想,这里可是正气加持的长阳主宫昊天宫,怎么可能有邪气逗留。 今日供烛被灭,艾草起火,比之前的种种更加明显,事出蹊跷,她看着夜幕中偌大的宫殿,角落中森森点点,有凄凉之意,突然很想和伯玄商量一下,他是自己最信得过之人。这种看似捕风捉影的疑惑,也想得到和他倾诉。 想什么来什么,叶茶静静地站在青砖上,凉风穿过,突然听得背后门被打开,有人进来,是伯玄。 叶茶松了一口气。 伯玄何等聪明。白日的异象,他早已看在眼里,读出了叶茶心里的惶惑。 叶茶看着伯玄,心里安定了不少,也知道他的来意,但还是问了一句:“天色已晚,伯玄尊上特来此处,敢问来意?” 伯玄还是一贯的温柔,笑了笑抬眼:“晓叶,你最近是不是察觉到了异象,今日似有未言说之事。” “是,伯玄,我有事想同你说。”叶茶点点头,继续道,“从我打理入主大典,在这昊天宫里,总能冥冥中感到有股力量,并非正道之气,隐逸地藏在这角角落落里,但没有实据。” 伯玄定定看着叶茶,“晓叶,昊天宫自哥哥出事后,已经很多年无人居住。当年旧事,迷雾重重,仙魔一战,留存了魔气也未可知。” 二人正值沉思之际,只听远处大殿有硬物坠落之声,连忙赶去。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顾念持穿着中衣,光脚坐在地上,原来吊在穹顶的灵灯已经碎裂在地上,他的剑还插在上面。 伯玄见状,心中大概了然:“念持,怎么回事?” 顾念持冷冷的抬头看了一眼,“这昊天宫里不太平,恐怕并没有那么欢迎我啊。” 伯玄见顾念持看着自己,连忙摆手:“绝不是姐姐所为,如果是她,必不是用这般似有若无的恫吓。” 顾念持似笑非笑,“你倒是了解她,毕竟亲姐弟。” 伯玄一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冷静,顾念持见他对自己的阴阳怪气并没什么反应,一敷习惯了的样子,一拳打在棉花上。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合宫上下幽幽怨气,并不强烈,目前也没有出什么大事,但说不好哪日就给我个大惊喜。我自当要提前剪除。” “不过现在并无实据,你要自己行动?”叶茶反问道。 “当然有拿得出手的证据,这不就有了。”顾念持轻慢的举起手臂,袖中血流如注。 叶茶了然,真是一个狠人。不过有点习惯了,这是他小事化大的习惯。 。 第二日,元明长老便召他们来说明此事。顾念持手上还绑着绷带,据说是被灵灯碎片所伤。引来一阵关切。 大家谈起这隐隐的邪气,元明长老沉思片刻,说道:“此事还得请元庭师弟启用渡魂铃一勘究竟。” 众人一惊,虽然这事情蹊跷,但要动用长阳唯一的神器,可见并不简单。大家来长阳多年,可是从没见过渡魂铃的真容啊,因为那是元庭尊上的私物,并未直接供奉出来。 片刻之后,元庭就到了昊天宫。不得不说元庭尊上到底是当年众多女子仰慕的对象,平日里鲜少露面,甫一出现,果然如玉茂才,风采依旧。只是眉间淡淡的疲惫与冷漠,还是让人望而生畏的。 元庭尊上从腰间拿出了传说中的渡魂铃。明润的珠子配着琉璃铃铛,轻摇一下,配着口中咒语,便自行伴着白色的光飞到空中,不一会儿就吸拢到层层魔气。大家原以为只是私有若无的邪祟,此时竟然源源不绝,似有僵持之意。